而他们甚至还算不上亲密,只是一对还不太亲密的也不熟练的爱人。

但当沈劭南提前坦诚,那些摩擦和沙砾仿佛被提前消融。

她可以放下那些或许可能发生的窘迫,也放下那些自卑,放下怀疑与猜忌。

他就像很多年前一样,是那舞台上唯一的一束光。坦坦荡荡的,又很明亮。

纵使他说,希希,不要太过相信我所说的话。我只是因为能说,所以说给你听,但也有不能说的,就不会告诉你。

那有什么关系呢?

光的背后,是影子。

影子是每个人都会有的东西,私心也是。

电梯下到一层的时候,她看见左手边的花坛里开了一朵不知名的红花。

于是想到了自己此刻需要的东西。

“沈劭南,我想要一朵玫瑰花。”

那是十六岁的舞会上,她试图从他手里获得的一朵玫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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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希,下周的舞会你打算穿什么呀?”

舞会是高中的传统,私立的贵族高中总是有很多花样,除去漂亮的礼服,还有一项很重要的活动:送花。

每个人可以挑一支自己喜欢的花,在舞会里送给别人。

奚希选的是一支紫罗兰。

那花店的老板娘和她介绍,紫罗兰的花语,永恒的爱。她那时候还不懂什么叫做永恒的爱,只是怀揣着对少女的赤诚和热情,感觉到美好,买下了那支紫罗兰。

而那天,沈劭南手里拿了一支玫瑰。他本来不想拿的,但出门时明妈听说有这个活动,从花园里给他剪了一支开得最好的玫瑰。

当然了,他不会送得出去。即便有很多人明着暗着来讨要。

奚希也是其中的一员,自然也被拒绝得毫不留情。

所以最后,那支玫瑰花又成为了花圃的养料。

而她那支紫罗兰呢?

“我把它留在了花坛边,也许有缘人带走了它。”奚希回忆起来,摸了摸无名指的钻戒。

倘若没有嫁给沈劭南,这些回忆就是酸涩的梅子,成熟在第一场雨前,被雨打落。但现在不是了。

从医院出来后,往左拐,沿着街道往下走两百米,有一家花店。

今天店里没什么客人,老板娘昏昏欲睡,直到被欢迎的铃声吵醒所有睡意。店里来了两位客人,男人西装革履,看起来十分贵气。老板娘见过很多穿西装的客人,这一位的西装看起来剪裁合身,料子也很贵,一眼可以看出绝非从事保险或者推销行业。

“你好,先生,请问需要点什么呢?”

“一束玫瑰花。”他说,嗓音成熟而优雅。

老板娘试图推销些旁的,他只是坚定地选择了一束红色玫瑰花,另外还有一束紫罗兰。

男人把花送给了身旁的女人。

这是这家店里极其普通的一幕,送花给喜欢的女人,见怪不怪。但对奚希来说,却是如同梦中。

她盯着那束玫瑰花,感觉到了一种热泪盈眶的冲动。

“奚希同学,你手里的花可以送给我吗?”

沈劭南同学,你手里的花可以送给我吗?

其实那一年舞会散场的时候,他曾看了一眼被人放在花坛边的紫罗兰。

那支不知所踪的紫罗兰如今又回到他的手中。

“可以啊。”她笑着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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