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琬琰看着萧愈倏而冷淡下去的眉眼,像是早料他到会有如此反应,她眼底情绪波澜不惊,一时疲惫至极,阖上眼,缓缓转过身去。
萧愈在李琬琰如此反应下,神情愈发冰冷,隐隐泛起怒意,他忽而站起身,撩开床幔,阔步向外走,不久‘嘭’一声响,摔门声从外传进来。
次日回宫上朝,李琬琰听着各部大臣奏议,近几日南边的捷报连连传回来,幽州军已夺回剑南道,再向南打下去,便能直捣安明栾的老巢。
兵是萧愈的兵,统兵的帅也是萧愈的部下,这仗是否还要再打下去,李琬琰插不上话,只能全凭萧愈的决断。
因为南边打仗,跑到京城的百姓越来越多,无处投靠的流民,李琬琰之前都下令让户部安顿,听户部尚书上奏,流民大多安置在京西的清泉寺和灵源寺,衣食周全,寺中禅房虽不足,但好在是春日里,天气不冷,在庭院里搭了帐篷,流民都有住所。
李琬琰听了户部的上奏,还是决定亲自出宫去京西看看。
不想她在朝上话落,一旁的萧愈也开口,要与她一道前去。
李琬琰闻言看向身旁的萧愈,他并没有看她,视线落向殿下的众臣,周身透着一股疏离,所言像是与她毫无关系。
李琬琰不禁想起昨晚,到最后,她们闹得并不愉快。
下了朝,李琬琰安排了车马,打算直奔京西而去,到宫门口时,马车忽然停下,李琬琰撩开帘子正想询问情况,便看到马车前负手站立的萧愈。
驾车的车夫已经匆忙跪地行礼。
李琬琰与萧愈对视片刻,率先开口:“摄政王何事?”
“本王的车架坏了,不知长公主可愿载本王一程?”
都是去京西看望流民,李琬琰一时没有拒绝的理由,僵持片刻,只好点头。
车架很宽敞,坐上四五人不成问题,可萧愈一人上了马车,李琬琰心里莫名觉得拥挤。
车厢里只有他们两个,萧愈也无心伪装,他目光冷冷的瞧她,显然还是因为昨晚的事。
李琬琰在萧愈的视线下,抿了抿嘴,最后决定先服软:“昨晚…你去哪了?”
萧愈昨夜摔门而出,去睡了书房,他躺在书房略硬的坐榻上,忽而后知后觉,他应该是将李琬琰从卧房丢出去才是。
萧愈自然不会回答李琬琰,他瞧她的神色冷淡不变:“本王一直在想,凭什么留你这条命。”
李琬琰闻言心底微微‘咯噔’一下,她盯着萧愈,美目一错不错的瞧他。
她实在没想到,昨晚的一句话,竟会引得他如此在意。
“昨晚我实在是累糊涂了,我不是有心的,日后再不提了。”
李琬琰赶在萧愈之前开口,她这话说得讨巧,示弱之意明显。
萧愈闻言明显沉默一阵,接着收回目光,他垂眸看向车厢中央的茶案上。
李琬琰见了,亲自倒了一盏茶,她坐到萧愈身边,双手递给他。
萧愈看着柔软玉指奉来的青色茶汤,除了茶香,似乎还能隐隐闻到她袖口间的栀子香,他一时端坐着未动。
李琬琰手端着茶盏等了好一会都不见萧愈动作,想了想,她将茶盏递到他唇边,亲自喂给他喝。
萧愈喝了口茶,可惜两人动作都有些生疏,李琬琰不小心洒了些到萧愈衣服上,她连忙放下茶盏,抽出贴身的帕子,不停擦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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