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小伙子长本事了,不要家了呗。
姜暖心中憋了一口气,脸上神情越发平静,她站在致行集团一楼大厅,跟大堂经理掰扯了半天。
东扯西拉了一堆,姜暖渐渐失去了耐性。
“我已经解释过了,是来找你们老板谈合作的,你跟他办公室打个电话,我来说。”姜暖倒是要问问,还回家的吗?
“姜小姐我很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您没有预约。”
“那好,请问顾淮左在楼上吗?”姜暖问。
大堂经理垂眸抬眼的片刻功夫就将面前容貌清艳的小姑娘看了个遍,用这种蠢法子的拜金女他们是见多了。
他礼貌微笑:“这个不方便透露,如果真是着急的事,顾先生一定会让您联系的上的。”
上午半天假是王晴水以工作外出为由给她请的带薪,下午就要回公司。
姜暖也是没办法了,直接把下午也请了。
在顾淮左公司楼下守了一整天。
别说顾淮左了,就是一个气质外形相似的都没看到。
电话打不通,连着蹲守了两天,大堂经理看她的脸色都变了。
大晚上回到家里,姜暖也没什么胃口,倒床上就睡了。
半夜被电话铃声吵醒。
姜暖睡眼惺忪,这几天没少被小黄鹂婉转的歌喉追着问‘合同签了吗’,还被王晴水催办询问进程。
姜暖撒谎应付着,正在和顾先生谈呢,挺融洽的。
一天忙到晚。
社畜实在身心俱疲,好不容易睡了个安稳觉,还被人吵。她闭着眼睛半睡半醒间摸到手机,胡乱划了下,屏幕贴着耳朵。
铃声停下。
“喂,”姜暖迷迷糊糊地应了声,脑子还在梦里。
在朔津一中的4号篮球场,下午四点的阳光灿烂有余,一群穿着运动服的高中生,青春年少。
她迎风奔跑,追着顾淮左一顿揍!让他嘲笑自己一个都投不进去,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真是太坏了。
手机里没有回音,姜暖翻了个面,平躺着继续追赶顾淮左,你别跑,还边跑边笑,你站住!
顾淮左靠在窗前的实木栏杆,外面是明亮如水的月光。
手机屏幕的光在黑暗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目,他看了眼被挂断的通话,长眉一挑。
太了解姜暖的习惯了,多半是在被吵醒时手滑点错了,呵。
月光钻进了窗,透在他冷清雪亮的眸上,晕染出淡意温柔。
若是平时,知道吵醒她了,顾淮左会等到第二天再打。
但今晚不同,顾淮左没多想继续打了过去。
姜暖眼看就追上顾淮左了,左手扯住他衬衫的袖子,右手推了把他清瘦的肩膀,将人按在篮球场的铁丝网上。
愤愤地盯着他,姜暖哼了声,“你过分!”
顾淮左舌尖顶着上颚,唇角微抿起笑意弧度。
旁边付嫣跳起来起哄,“念念,不要客气,男人就是得揍,不揍不听话!”
沈逢侧目一瞧付嫣,又朝顾淮左方向吹了记口哨:“姜暖,你小小的身体蕴藏着巨大的力量,说把顾淮左拿下就拿下啊?”
“念念出马,说拿下就拿下!”付嫣拍手鼓掌。
“上一个把顾淮左按在球场的,吃了一个过肩摔吧?”
“你俩少说风凉话,”顾淮左侧脸迎着阳光,眼下小痣生动鲜活,少年俊美昳丽,笑容明媚清澈。
他浓密的睫毛被阳光奢侈的分成了一根一根,投下纤长的光影。姜暖盯着他的眼睛出神,忘记了生气,莫名其妙地数起了睫毛。
顾淮左瞧着满头大汗的姜暖,他慵懒地靠在铁丝网上,胸口被细白的小手按住,他笑道:“念念?才跑几步就流汗了,要不这几天放学后我不等你,你自己跑回去得了?”
“别闹,”姜暖抿嘴,将他侧转过去的脑袋掰过来,按在铁丝网上,踮脚仔细数着,“一,二,三……顾家哥哥,你睫毛好长啊,拔一根种我眼皮上吧?”
顾淮左吓得连忙闭上眼。
急促的口哨声响起,体育老师从远处走来,看见被学生围起的一处角落,用力吹着口哨,“姜暖,顾淮左!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顾淮左睁眼,细长的脖颈一歪,脑袋一挑,痞里痞气的笑说,“报告李老师,姜暖想拔我的眼睫毛,我可不同意啊!”
姜暖气得脸都红了,追着顾淮左拳打脚踢,恨不得将他打成一个足球,直接从篮球场踢飞到足球上——
拳头正要落下,刺耳的手机铃声响起。
姜暖彻底被惊醒了,被子里的手攥成了拳,还没锤出去!
十分怅然,很气很气。
她不耐烦地抓过手机,揉着黏在一起的睫毛,缓缓看清屏幕上显示的来电人。
五天不回家?
公司见不着人?
每天我给你打四五个未接电话,怎么,凌晨三点你想起了我?
没门。
姜暖吊嗓子咳了几声,冷哼着接起电话,“喂?这么晚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顾淮左提醒道,“是你跟我打了一百多通电话。”
电话里传来顾淮左真切的声音,姜暖脑子里七七八八的想法一扫而空,顿时像个泄了气的皮球,撇嘴。
眼下两人关系,是她求顾淮左办事。
姜暖拿捏语气,温柔讨好道:“好几天没见着你,关心一下。”
顾淮左垂着的眼睫掀开,冷声哼笑,听出姜暖一前一后的语气。
前一句恨不得一拳打过来,后一句妥妥的求人办事。
他道:“什么事情你说吧。”
姜暖见他不愿意透露行踪,内心自有考量,签合同还是得当面谈比较好,万一顾淮左电话里拒绝,岂不是没机会了?
她拿捏分寸道:“你什么时候回来?”
顾淮左道:“明天。”
“行,明天回来再说。”
顾淮左那边没再说话,姜暖犹豫着要不要挂电话。她想知道顾淮左这几天去哪儿了,为什么不回来,是遇到什么事了,还是发生意外了?
她第二句话就是在试探顾淮左的口风,他却直截了当地转移了话题,是在回避。
挂了继续做梦吧,反正也没什么好说的。姜暖心里想着,眼皮一掀就打开了台灯,“怎么,这么晚还没休息?”
电话里传来极其低微的笑,很短暂,只轻轻的一声。姜暖心都怔住数秒,这声笑与梦里的少年一模一样,她甚至都能想象出顾淮左笑时的样子,连眼下小痣都会手动喜悦。
不对,她想象不出。姜暖眼中骤亮的光彩,在晕黄的灯光中褪去。现在的顾淮左很少会正经的笑,就算笑也是讥笑、嘲笑、促狭的笑、玩味的笑、意味不明的笑、似笑非笑的笑。
少了少年时的单纯美好。
啪嗒一声,姜暖关掉了台灯,房间重新陷入了化不开的黑夜里。
顾淮左知道她想问的是他为什么没回家。
见姜暖沉默地等待回答,他选择了岔开话题,淡声询问:“这么多通电话,遇到什么急事了吗?现在说也可以。”
“回来再说吧。”姜暖更害怕他在电话里应允了,明天就不回来了。
后来两个人都没在说话,也都没挂电话。
姜暖将手机放在耳边,抱着被子睡了过去。
事实证明,睡前不要胡思乱想。
隔天,姜暖让杨阿姨准备了一桌子好菜,她换上一身喜庆的红色礼服,想给顾淮左一个surprise。
梅开二度。
顾淮左依旧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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