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袖见她脚步不稳,担心道:“小暖,需要人陪你去吗?”
姜暖摆摆手,月牙白的长裙在灯下流光摇曳,慵懒的卷发在蝴蝶背上散开海藻蓬松的花朵,乌黑趁着雪肤,完美的如同艺术品。
脸盘明艳清冷,背影身段撩人。卢导看的心神荡漾,喉结上下滚动,放下筷子起身要追出去。
却被迎面亮着金红火光的细烟砸在了眼皮上,差点就烫到眼珠了。卢导连忙闭眼,一手撑着桌子一手捂住烫伤的眼皮,嗷嗷痛呼。
火辣灼伤的痛,让他被色.欲侵.占的思绪恢复清明,卢导憋了口恶气,不敢呵斥是谁没长眼把烟头丢人脸上了——因为这一桌抽烟的男人地位都比自己高,除非他不想在圈里混了。
顾淮左长眸一掀,“卢阳,去哪?”
—
姜暖在厕所吐了大半的酒水,白酒红酒一起喝,胃都要给酒精烧出个窟窿了。
脑袋是越发昏沉,每一根头发丝都跟钢筋一样重,拉扯头皮,疼。
后悔没让风袖陪着了,要是风袖在,至少有个能靠着的拐杖不是?姜暖眼前一片黑一片白,清晰的感觉到眼皮贴着眼珠朝下的疲倦感,每次眨眼都变得漫长而沉重。
这里的路怎么东倒西歪的,还没顾淮左家里装修的漂亮,姜暖扶着墙甩了甩脑袋。
她今晚之所以敢喝这么多酒,一来对顾淮左电梯前说的话耿耿于怀;二来…无非是因为顾淮左在场。
相识一场,他不会不管她的。
呕吐过,就算漱了几十次口还是一身酒味,姜暖扶墙龟速移动,洗过脸了,睫毛都黏在了一起,眼影的细粉不慎沾进了眼眶,细细的颗粒磨红了眼尾,眼里是难受的水光。
她已经支撑不起沉重的身躯,脚踩着裙摆朝前扑了下去,却被一只手稳稳地扶住。
姜暖踉跄着靠在这一截臂弯中,抬不起千万斤重的脑袋。
但她没想到,晕乎的视线扫过金色地板,月牙白的裙摆落在一双黑色的男士皮鞋上,鞋面干净锃亮。
她视线顺着鞋面上移,熨烫得笔直的西装长裤,这么长这么直的腿一定是美男咯,再往上看去。
黑色的织锦衬衫,纯粹低调的颜色衬着他一张冷清俊美的面孔,仿若不食人间烟火。
四目相对,姜暖松了口气,若是旁人她就直接推开了,还好是顾淮左。
可以再靠一会。
她发自内心的高兴,朝顾淮左眨眼一笑。
顾淮左脸上不见丝毫波澜,一双眸子低沉的让人不敢直视。
哪怕是喝醉的姜暖,对上一言不发的双眼也倍感压迫,笑容在嘴角消失,她偏头低眉,握住顾淮左的胳膊想站起来。
下一秒,头顶上方传来再熟悉不过的男声,清越之间尽显刻薄,“姜暖,你在外面都——”
姜暖刚站好,迈出半步,站不稳。
顾淮左话未说完,先将倒下去的人接住,左手扣住她不堪一握的楚腰。
“先别凶我,好不好?”姜暖脸贴在他胸口处,抬起来看他的力气都没了。
“靠靠,头晕。”软糯的声音贴着衬衫,在他心脏上缓缓划过。
说顾淮左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男人其实不对,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就是他和这个世间的纠缠。
没被推开。醉意使然,姜暖黏人的揽上他的颈子,细嗅着他衣服上干净的味道。
顾淮左垂眼,眸光深沉地扫过她那片洁白无瑕的肩颈,酡红的脸颊,濡湿的睫毛,漂亮之余如同一件易碎的水晶娃娃。
姜暖细长的手腕攀上他的衣领,一半碰到他脖子上的肌肤,烫的他眼眸颤动,深沉几许。
“姜暖。”他声音轻了,放在她腰间的手,甚至都不敢太用力,怕揉碎吓坏了怀里的姑娘。
“抱我出去,晕。”姜暖细声断续,他用心才听清了字眼。
被拿捏的死死的,顾淮左将人横抱在怀,朝外走去。
正巧包间里的人也朝外走,撞见了这一幕。
原先还跟安导开玩笑,说什么无法想象顾先生喜欢人时是什么样子的苏洐,顿时被打脸。
难怪姜暖一说去洗手间,顾先生刚点的香烟就不抽了,还从卢导手中拿走剧本,派人‘礼貌’地送走卢导后,再拿了姜暖遗落的包包,便先行离开了饭局。
苏洐一看这场面,脑中好似柯南的大门,瞬间明了。
顾淮左身长玉立,背影清瘦挺拔,抱着迷迷糊糊的姜暖。
她怀里放着新买的珍珠小包和弥足珍贵的剧本,胳膊缠在男人脖子上,丝毫不肯松开。
“顾先生。”苏洐十分上道,快步上前,亲自打开电梯。
顾淮左本打算去私人电梯,奈何苏洐动作太快。
他侧目看了眼身后众人。
安导摆手说道,“顾先生先走,我们等下一趟。”
他一说话,其他人自然不敢再说什么。
林妙妙想说什么却被胃部涌出的酒嗝止住,不甘心的望着姜暖,翻了个白眼。
风袖若有所思的皱眉,姜暖不是说不需要人陪吗,怎么就晕倒在了顾先生怀里,还都这么巧?
最后她只看向顾淮左,朝他笑着点点头。
顾淮左抱着姜暖走进电梯,同门口的苏洐道,“你跟我一起。”
苏洐受宠若惊。
电梯下降,失重感让姜暖倍感不安,头朝男人胸口蹭了蹭,一张小嘴叭叭的嘀咕。
苏洐离得不远不近,听得一清二楚:顾淮左笨蛋混蛋臭鸡蛋……再也不要理你了…你走…
狐狸眼中的情绪大为震惊,苏洐瞥见顾淮左从姜暖膝盖后弯伸出的左手,一枚明亮的婚戒。
“苏老板,”顾淮左侧目看他。
苏洐收回视线,尴尬点头,表示理解。
“姜暖是我的妻子。”
“!!!”苏洐吃瓜的表情瞬间微妙,要哭不哭地扬起嘴角,“是吗,那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我对姜暖没什么要求,她想做什么去做就好了,包括她现在的工作都是自己找的,我不会插手。”顾淮左冷冽的黑睛注苏洐。
“但朔津就这么大,你说是不是?”
难得顾淮左说了这么多,苏洐后背沁了一层汗,心虚的厉害,赔笑点头道,“之前是我们一个经纪人不懂事,她已经离职了,以后也不会发生类似的事情,顾先生您放心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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