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中旬,高三年级和B师大附中联合举行了一次模拟考,卷子是附中老师出的,不论是试卷难度还是考试要求都参照着高考来。两天考下来,徐知岁觉得自己脑袋都要炸了。

但凡涉及到考试,学校总是很有效率,考完的第二天,成绩就逐科出来了。到了礼拜一,全校排名也粘贴在了公告栏处。

徐知岁料到自己不会考得太好,这次物理太难。她以为自己做好了心里准备,没想到当她亲眼看到成绩和排名时还是忍不住崩溃了。

636分,全校45名。

这个成绩放在从前她或许会开心,可放在如今就意味着她在班级的排名是倒数的。

上中学以来,她习惯了自己是班上的优等生,成绩名列前茅,突然成了班里吊车尾的家伙,一时间难以接受,强烈的自尊心破碎一地。

而祁燃呢,尽管近半个月没有来学校,他年级第一宝座依然无人可撼动,不仅如此,他这考试中物理数学拿了双满分,总分远超第二名近30分,简直不可思议。

有长相有才华人品好,看见他就会让人萌生出“他才是女娲娘娘精心雕琢出来的人类,而自己不过是随手捏个泥巴凑数而已”的想法。

裴子熠也不必说了,他是那种读书玩乐两不耽误的学生,即便是上课偷偷睡觉,考试照样能拿高分。所以在课堂上老师往往不太管他,只要他别太过分影响到其他同学,通常都随他去了。

秦颐和宋砚的成绩虽然在班上不太拔尖,但也说的过去,一圈比较下来,徐知岁开始怀疑人生。

按照学校的尿性,模拟考结束之后就要举办家长会,不知道周韵女生看见她那拖后腿的物理成绩,心脏是否能承受得住。

在此之前,孙学文先给班上学生开了一堂严肃的班会,上从态度,下至客观因素,全面分析他们与B大附中优等生的差距。

考得差的被训了个狗血淋头,缩着脑袋不敢吭声,考得好的也不敢骄傲自满,老孙只要谈论起成绩鞭策永远多于夸奖。

班会结束后,孙学文让所有学生收拾东西去走廊,按照排名依次站立。

这是一班的特色,每次考试结束按照成绩分配座位,考得好的同学享受优先选座权。

以祁燃和裴子熠的成绩,自然是最先进入教室的那一批,窗边倒数一二排的风水宝地常年被他们占据着,其他人抢不到,也懒得争。

而大多数同学早已不吃孙学文这一套了,换位子这种事于他们而言不过就是走个过场,进了教室后从哪站起来就从哪坐回去。

不过,也有少部分同学出于舒心或者别的目的重新选择座位的——秦颐就是其中一个。

因为和徐知岁关系要好,她自愿换到后排去,可椅子还没坐热,就被她姨父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老老实实抱着书包去了第一排正中间的位置——那是她妈提的要求,说是防止她上课走神。

还有一位便是吴婉婉,她是班上的文艺委员,成绩不错,原来一直坐在前三排的位置。这次不知怎的,突发奇想跑去了裴子熠身旁的位子坐下。

裴子熠正百无聊赖地看着自己的漫画,一见来的人是她,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扭头直勾勾盯着她,眼神透着几分莫名的幽怨。

吴婉婉被他瞪得头皮发麻,心情无比忐忑。

她就是瞧见徐知岁原来坐在这,所以觉得裴子熠应该不排斥和女生坐同桌才特意选了这个位置。没想到不仅是他,似乎连前排的宋砚也不怎欢迎自己坐在这,回头看看她,欲言又止。

她茫然问:“我不能坐在这儿吗?”

裴子熠毫不留情地回答:“不好意思,这里已经有人了。”

吴婉婉顿时脸红了个透彻,觉得委屈却仍想要挣扎一下,瘪着嘴问祁燃:“班长,是这样吗?”

祁燃转头,很轻地牵了下唇角,然后朝她坚定地点了一下头,“是。”

“……”吴婉婉还能说什么,既然人家不欢迎她又何必留在这里自讨苦吃,很快收拾书包回前排去了。

走廊上,徐知岁正在为能不能继续和祁燃坐前后桌而发愁,等了好半天才轮到她选座位。走进教室,发现原先的座位还空着,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地。

她抱着书包欣喜走过,却在和吴婉婉擦肩而过时被对方狠狠地剜了一眼。她觉得莫名其妙,自己和她交集甚少,不知何处得罪了她。

不过徐知岁并未放心上,没有什么能破坏她此刻的好心情,哼着小曲儿开开心心地入了座。

裴子熠撑着脑袋看她,语气漫不经心还带了几分嫌弃,“唉,又要和你这个小麻雀做同桌,叽叽喳喳的吵死了。”

徐知岁冲他做了个鬼脸,“略略略,那你搬走好了。”

“明明是我先选的位置,我为什么要搬?”

“哼,谁嫌我烦谁搬。”

“……”

两人斗了好一会儿嘴,场面说是幼儿园的小朋友吵架也不为过。宋砚好心来劝,反而成了他们共同“攻击”的目标。

宋砚叫苦连天,找来祁燃评理,祁燃扫了几人一眼,不冷不淡地丢下一句“幼稚”,嘴角却露出了久违的舒心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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