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柳瑟瑟以为秦汐月是每日都闷在东屋不肯出来,与张锦程置气,她最开始还会每日故意在院子里多停留一些时间,就想着显摆一下,若是能气得那村妇出来继续欺辱她,她便能再找相公撒撒娇,讨要些怜爱,还能恶了那村妇在相公面前的名声。
后来张锦程没了秦汐月伺候,就开始使唤她,最初她还愿意受着,被张锦程甜言蜜语哄着,不觉得有什么,但再往后便吃不消了,那些农家的活哪是她一个养尊处优惯了的大小姐做得来的。
即使是家中落难,柳瑟瑟顶多也就是吃些苦,那些人为了能把她卖个好价钱,也不会故意折磨她,否则到时她面黄肌瘦的,又怎么卖得出去。
后来嫁给张锦程,原身倒是心怀不忿,有心刁难她,但那时张锦程护得紧,原身越是对柳瑟瑟苛责,张锦程就越宝贝柳瑟瑟,真做什么那也是做个样子,反正最后做不好还是原身背锅。
现在秦汐月仿佛从这个家中消失,张锦程自然是不会低下头先去求秦汐月,但日子也还得过,因此柳瑟瑟就不得不做起农活。
烧水做饭那都是小事,最痛苦的莫过于劈柴下地,又或是周转家中的银钱。原身可什么都没交代她,她一个曾经的大家闺秀又哪里会做这些?拿去问张锦程,对方也只会给她个不耐烦地脸色,让她自己摸索。
这连日来的又是拿锄头又是拿斧头,柳瑟瑟那双原本娇柔秀美的纤纤玉指早就被磨得红肿,张锦程嘴上喊着心疼,却不见他有半分真的怜惜。
可这又能怎么办?柳瑟瑟想来想去,脱困的办法也只有让秦汐月重新回来主持中馈,这样不仅能让那村妇继续干活,她也能和相公日日琴棋书画联络感情,岂不是美事。
歇了显摆的心,柳瑟瑟却也不是能低下脸去求秦汐月的人,在她看来,那粗鄙蛮横的村妇就算是相公的发妻又如何?到底都是个农村人,怎能和她比。
只是这个家目前缺了她还真不太行,于是柳瑟瑟思索着,要怎么将连日来都在装死的秦汐月给弄出来。
正巧经过这些日子的观察,柳瑟瑟发现秦汐月居然大清早就跑了出去,饭都不在家吃,而且是一连好几日,反常得很。她思来想去,觉得这正是个抓秦汐月把柄的好时机,便在吃完晚饭伺候好张锦程后,期期艾艾地将自己发现秦汐月不见人影的事告诉给了张锦程。
张锦程压根不觉得秦汐月能离得了他,他知道秦汐月死了父母,也没亲族帮扶,除了他张锦程好心能给她一席之地外,她还能跑哪儿去?
但这么多天秦汐月都没与他见面,再加上柳瑟瑟靠在他肩头温声细语又带着些担忧地问了,张锦程便抚摸着柳瑟瑟柔顺的秀发笑道:“确实是有些奇怪,瑟瑟如此担心,那明日我便去瞧一瞧。”
这么说着,到了第二日,张锦程便理直气壮地去敲了秦汐月的房门,半晌没回应后,他便干脆地推门长驱直入。
东屋被秦汐月收拾得很整洁,除了晚上因为要放置板车会有些拥挤外,白天秦汐月带着所有东西都出门售卖了,屋子里反而空了下来。
菘蓝排在桌子上正被太阳晒着,张锦程看了一眼,发现就是些不入眼的野草,也就没了兴趣。
没抓到秦汐月,张锦程并不着急,只要秦汐月还回这个家,何愁抓不住她?
于是等到了晚上,吃过晚饭,柳瑟瑟不着痕迹地又提了一句,张锦程想了想便再次出了屋子,准备看看秦汐月在干嘛。
结果他一入院子,就发现厨房亮着灯,好奇心趋势之下,他凑了过去,站在外面,见到了秦汐月忙碌的身影。
秦汐月这些日子赚得银钱多了,便有了还原正宗碗仔翅的想法,因此在厨房里尝试。
张锦程站在门口看了一会,见秦汐月在厨房内忙碌,偶尔侧过身,暖色的光照在她的脸上,让她看起来有些朦胧。她带着满足的笑容,眉宇舒展,一双漂亮的黑眸熠熠生辉,黑色长发顺滑地垂下,浑身上下打理得一丝不苟,腰间系着一围裙,反而衬出了她纤细的腰身。虽未施粉黛,却又带着别样的美丽。
一瞬间,张锦程感觉自己仿佛又见到了那个午后,姿容秀美的女孩站在河岸那头的垂柳下,风吹起了柳絮模糊了她的容颜,她站在那儿恬静的笑着,画面是如此的令人赏心悦目。
眼见着秦汐月忙碌着,明显是在做什么汤羹,看起来十分用心,张锦程想当然地认为,那必然是做给他的。
一想到和他僵持了这么多天的秦汐月终于想开了,要洗手做羹予他求原谅,张锦程心情大好,又欣赏了一会儿灯下美人,便美滋滋地回了屋子,等着过会儿秦汐月捧汤来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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