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夫人离去之后,秦汐月这才郑重地看向了面前的墓碑。

秦汐月的爹娘是合葬的,只有一块墓碑,上面书写着二老的名字,碑后还有一些碑文,应当是原身拜托先生所刻。

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方手帕,秦汐月将帕子放在了碑前,按照规矩又一次上香祭拜,双手合十。

原身理论而言,应当是在那一磕之下香消玉殒,秦汐玥自问自己无故占了她的身体,也不知能做些什么。到了今日要回乡祭拜,她便将原身一直携带在身边的帕子也带了回来,希望能够让原身安心地回归父母身边。

悼念完毕之后,秦汐月站起了身,再次看了一眼那墓碑后,转身离去。

按照记忆,秦汐月回到了秦家的小屋。

这小屋早已没了人住,看起来却不那么陈旧,明显左邻右舍偶尔都会来帮着打理一番。

步入其中,内里摆设一应俱全,却是少了曾经和美的一家三口。

屋子的墙上还挂着几张皮子,柜子上摆放着一两个看似动物犄角般的物什,秦汐月拿起发现,那小角的尖端被特意削掉,打磨成了圆润不伤人的样子。

一股酸涩涌上心头,秦汐月知道那不是属于自己的感情,却也忍不住跟着伤感起来。

在屋子里静静地站了一会儿,等着那感情慢慢地融入心底,秦汐月才放下了手中拿着的小角,重新走了出去。

秦汐月回来的事并没有瞒着村里人,她在村口商贩购买香烛时也没有遮掩,因此待得秦汐月重新从屋子里走出来的时候,便见到一名大叔溜溜达达地来到了小屋前,见到从屋子里出来的秦汐月,对着她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

“丫头,怎么突然回来了啊。”那大叔操着有些浓重的鼻音说道。

秦汐月的眉宇间尚且带了些心绪中的悲伤,但她还是很快地调整过来,亲切地唤了一声“李阿伯”,又将与庄夫人说过的差不多的话再说了一遍。

李大伯有些吃惊,接着问:“那他怎不先替你采买好,又让你回到村里再买?便是再忙他也该知道,老秦生前爱喝谷山镇的清酒,怎没买了让你带回来。”

听到李大伯这么问,秦汐月露出了有些尴尬又有些悲伤的神情,但还是勉强笑了笑回道:“夫君中举之后,家中内外应酬也颇多,手头银钱并没那么充裕,夫君忙于读书,我又怎好拜托他,本想提前两日去镇上采买,这不出了意外,待得病稍微好些后,便替夫君安排好家中事务,匆匆赶了回来。”

这一番话让李大伯听得是直皱眉,他看着秦汐月半晌,到底忍不住开口:“丫头啊,要是在外吃了苦,多回来几趟也无妨。你从小在村里长大,小时候还会带着些小兔皮来阿伯家玩,大了反倒是拘束了。要我说,当初你爹就该依你让你读书认字,大了做个女户,娶个夫郎,也好过如今嫁在外,家里边却是帮衬不得。”

“阿伯……”秦汐月听这话有些动容,心里却是惋惜原身是再也听不到了。

收了心思,秦汐月认真地说道:“放心吧阿伯,我不会委屈了自己的。”

李大伯却认为秦汐月只是在说场面话,摇了摇头,又叹息了一声,这才转身离去。

目送李大伯远去后,秦汐月心中也有点堵得慌。

原身小的时候在村子里也算是个小名人,毕竟她天天把要立女户这个词挂在嘴边,逢人便说,时常把大人逗得合不拢嘴。后来随着她一天天长大,她爹反而对她有些严苛起来,教了她些规矩,这才让她逐渐懂得守礼,不再像儿时那般顽皮,村里人便也认为她是个大姑娘了。

可因此,原身自认为自己和村子里的人关系变得疏远,嫁给张锦程后,她偶尔回娘家一趟,也不怎么与左邻右舍亲近,到后来她的爹娘去世,她更是悲痛欲绝,办完丧事后,除了清明,更是不愿回村。

但今日秦汐月回来,却觉得这个村子颇有人情味,大家都惦念着远嫁的原身,偶尔也会帮着打扫坟墓与秦家无人居住的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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