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晃了晃头,背上剑匣,推门而出。
月朗星稀,整个孤雁峰上蝉鸣清脆,依稀可以听见远方不知何处传来的潺潺水声,沈秋练迷迷糊糊的张望了一下,在树下看见了那匹飞霜雪。
想来体贴如沈辽没忘记投喂这匹白马,飞霜雪正餍足的靠着树干歇息,沈秋练走过去,它立马站起身来,激动的绕着沈秋练打转,马蹄声哒哒。
沈秋练扶着他的马背,费了好大劲才爬上去,她喘了两口气,环住马脖子,竟觉得这马还挺暖和。
“带我去青陵!”她烧的有点儿耳鸣,耳朵里的声音都是闷闷的,像是隔了老远,自己说话便下意识的拔高了音调,“找顾长汀!”
飞霜雪快活的嘶鸣,当即一扬前蹄,迎风朝着山下奔去。
沈秋练将脸埋进了飞霜雪的毛里,并没有注意到闻天羽自不远处现了身影。
自打上次因为顾长汀的缘故跟沈秋练大打出手还把沈秋练打吐血了之后,闻天羽接连好几天都没睡好觉,焦虑的厉害。
这股焦虑的源头很复杂,倒不仅仅是因为担心沈秋练伤重了,闻天羽分析了一番,一是源自那莫名其妙横插一脚进来试图绿了他的守陵人顾长汀,二是源于沈秋练那丝滑凌厉的三招剑法。
沈秋练的身体灵巧柔韧异于常人,这点是云虚让也都承认过的,小时候还半开玩笑的说沈秋练若是只练功夫,定能成为一个顶级侠客。
但侠客在修真之人面前,不过是寻常的武夫罢了。
故而从前,人人都笑话沈秋练没有灵根,是个与大家格格不入的废柴,他身处其中,耳濡目染,渐渐地也就对沈秋练看不上眼了,觉得他们“仙凡有别”。
但那一日,他却从那三招剑法中感受到了一缕似有若无的剑气。
真要说程度,顶多也就是炼气初中期阶段,不足为奇,但配上那三招流畅轻盈的剑招,就惊艳了。
这个发现令闻天羽感到震惊不已。
多年以来,他没少对沈秋练冷落和言语嘲讽,这会儿都变成了巴掌“啪啪”打在他的脸颊上,让他难堪的很。
难道要教他承认他从前都是有眼不识金镶玉吗?
那岂不是显得那顾长汀格外慧眼识英?
闻天羽被这个心结困扰许久不得安眠,终于在今日寻得了一个突破口。
从前的沈秋练资质欠佳配不上自己,如今的沈秋练有了资质,生的又美,岂不是很符合自己心中的理想标准,只要让她再回到从前那一心一意待自己的状态,忘了顾长汀,不就两全其美再好不过了吗!
过去的事情就都让他过去,他不提,就会随着时间淡化,到底跟沈秋练认识了这么多年,青梅竹马,难道还敌不过一个妖里妖气的天降?
归根结底,只要沈秋练还是他的,一切问题就都迎刃而解了。
好巧不巧,他听说铸剑炉在这时候出了事。
闻天羽稍加打听,便得知沈秋练又与魏君兰母女起冲突了。
了解了前情后果,同为剑修的闻天羽这回则变了立场,他有些想站沈秋练了。
设身处地的想要是有人趁他昏迷拿了他的离倥偬,一觉睡醒发现离倥偬被人融了,他还不得气的跳起来。
这次魏君兰母女做的未免不厚道。
沈秋练也是剑修,想他所想,肯定在铸剑炉受了不少委屈,这种时候前去探望她,定能大大缓和他们之间的关系。
瞧瞧看,这种时候那顾长汀有用吗?能现身给他的阿宁任何慰藉吗?鞭长莫及,必然不能。
闻天羽越想越笃定,特意下山买了盒胭脂,便雄赳赳气昂昂的去找沈秋练了。
他甚至都已经想好了要跟沈秋练说什么,想好了沈秋练会有怎样感激涕零的反应,想好了他们不日大婚,儿孙满堂的景象......不料刚到目的地,就见沈秋练孤身出门,翻身上马,还格外精神抖擞的向全世界宣告:去青陵!找顾长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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