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一回的交错,姜喻烟也没从梁景弋那得到半点消息,只知道秦听这么多年都留在海外,过得很好,并没回国。
所以香港那晚,姜喻烟撞上秦听,是震惊的。
她怕自己看错了,偏偏重逢后的秦听就跟个没事人一样,依旧不变的潇洒姿态,好像又回到以前,他们之间不存在任何问题。
姜喻烟有困惑。
她不明白秦听这样算不算是消气了,所以才会在躲他那半个月内,思来想去很多。
今天廖嘉青的出现无非是把他们需要坦白的内容彻底拉开。
姜喻烟刚想说什么,旁边突然走进好几个孩子,嬉笑吵闹得没个安顿。
秦听似乎不想再聊不愉快的,只是抽了纸,低头慢慢地擦起手来。
座位那边的裴曦宁和梁景弋密切关注着他们那边,生怕再出什么问题。
裴曦宁最看不惯的就是梁景弋当年在处理秦听消息那件事,这会想到也是上火,桌下狠狠一脚踹上去,“两尺一,说真的,我觉得你需要去看看脑子。”
梁景弋疼得眉头紧皱,冲她:“裴曦宁,你又发什么神经?”
“姜喻烟之前问你要秦听的联系方式,你为什么不给?”裴曦宁不爽道,“你瞒着她也就算了,你还瞒着我,生怕我通风报信是吗?”
“我什么时候——”话到一半,梁景弋突然想起来了,“压根就不是!”
“那是什么?!”裴曦宁瞪他一眼。
梁景弋头都叹气叹疼了:“秦听之前在海外,一冲冲上高层后,信息全隐蔽化,好像是在走一个什么项目,就也没和我联系啊,那我是真不知道他在哪,我能说什么啊?”
“真的?”裴曦宁怎么这么不信呢,“投行搞什么项目需要隐蔽?你乱说好歹打打草稿?”
梁景弋都无语了:“我胡说个屁,那小子心比我狠多了好吧,生气了说不联系就不联系,那不然你看往年同学聚会怎么都没他的?他以前不还校草呢吗?”
“......”
梁景弋是真觉得自己冤。
好好一顿饭,还都是他喜欢的菜,最后吃得这么闹心,四个人都各藏心事,闷头喝了不少酒。
回去路上,一个方向,姜喻烟和裴曦宁走前面,秦听和梁景弋走后面。
有了裴曦宁刚才的旁敲侧击,梁景弋现在故意放缓步调,从袋里摸出一盒烟,递给秦听一支,轻声道:“走慢点,聊聊?”
秦听接了根,缓下脚步,没醉的眼神依旧清明,“聊什么?”
梁景弋今天还被明缨揪着说了一顿,就因为他谎报地址,那关键是在他印象里,那套房子真的是傅从黎的啊。
所以梁景弋想了想,还是问:“801那套房子,不是傅从黎的吗?什么时候到你名下了?”
秦听把烟咬在嘴里,打火机火石轻擦而过,炙烫的火光烧上烟尾。
猩火灼热,他漫不经意道:“景湾地产那么多套房子,我买一套看得顺眼的怎么了?”
这回答梁景弋倒是愣了,知道秦听有钱,也没想到他是这么用钱的。
湖景湾是景湾地产旗下出了名的高档房源,湖心公园依傍,几头雄狮高倨整座小区中心,电梯刷卡直达楼层,一层一户的三百平房型。
姜喻烟那户之所以只有两百平,是因为另外一百平都给她们隔出来家养花草,裴曦宁和他说过,梁景弋才知道。
而那么大一套房,秦听现在就一个人住,梁景弋真觉得离谱。
正好迎面袭来一股暖风,秦听手指虚拢着,确保火彻底烧上才“咔嗒”一下关了打火机,飘飘缈缈的白雾弥漫在眼前,似乎连前边姜喻烟踩着高跟鞋,踉踉跄跄的纤瘦身影都虚化了。
但秦听只抽了一口,捏着烟身的手就垂落下去,带了点颓的感觉,目光不偏不倚地也随之沉下。
拇指相册定格住的画面,如果姜喻烟身上的西装和高跟鞋换成校服和板鞋,那感觉,似乎依旧如初。
仿佛走的只是时间......
就因为姜喻烟今天说的那句“秦听,我和廖嘉青没有关系,以前没有,现在也不会有”,秦听突然恍了神。
难道真的是他幼稚不爽,一气之下签了保密合同留在国外,才会浪费宝贵的这么多年吗?
秦听忽然心里很不舒服,说不出的不适。
一旁的梁景弋刚想说些促进他们关系的好话,意外发现秦听盯着姜喻烟的背影眼神微晃,出神了。
姜喻烟没听到白天明缨听到的“801”字眼,还不知道秦听就住在她楼下。
四个人一直走到电梯门口,姜喻烟才晕乎乎地发懵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秦听,疑惑道:“我请你来做客了吗?”
秦听早在上学时候就知道了姜喻烟酒量,这么多年都没点长进。
这么垃圾的酒量还在投行圈混得风生水起,说真的,他真该感谢前几年Karl的保驾护航。
清楚她醉,秦听便没再做戏,只是淡淡地低头睨她,“醉了还知道我是谁?”
姜喻烟好笑看他,“你以为你化成灰我就不知道你是秦听了?”
“......”这话怎么哪里听起来怪怪的。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
裴曦宁和姜喻烟互相搀着对方走进去。
眼见秦听也要往里走,姜喻烟忽地一下冲到门边,双手撑紧不锈钢门,把秦听堵在门外,生硬道:“我说,我没请你做客。”
本以为秦听会知难而退,没想秦听直接拦腰搂住她的腰,短衫因抬手而微露腰际,碰巧擦上他微凉的手臂。
姜喻烟一个瑟缩,就被秦听提腰搂进怀里,整个人被带得往电梯里走。
裴曦宁喝多了就是典型的花痴上身。
现在看到姜喻烟和秦听的亲密交流,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鼓掌笑说:“别人不都说秦总难撩,连电话号码都要不到的吗?烟呐,你稳了,你看人都抱你了,你真行。”
姜喻烟还没来得及从秦听怀里出来,只是眯了眯眼,脑子不清醒地敷衍道:“他不就这样?有什么难的?”
一旁的梁景弋都呆了,这两个女人是真醉还是假醉?这么私密的聊天还能当着秦听的面说?
紧接着,裴曦宁就妙手回春展现了波套话大娃小技巧:“那你们那天......不会真睡了吧。”
梁景弋呼吸一滞,下意识看向旁边没什么表情的秦听。
只听姜喻烟笑眯眯说:“开玩笑,睡了我怎么不记得了?”
秦听只是垂眸轻轻一笑,不轻不重地低头抵着姜喻烟耳朵说:“是吗?姜总真是贵人多忘事?”
姜喻烟疑惑抬起脑袋,鼻尖毫无误差地撞上秦听温热的唇。
一字一句,他靠近送到她唇边:“连怎么哭的都忘了?嗯?”
“......”
电梯里顿时死一般寂静。
大概连鬼都吓得不敢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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