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出好戏看不成了。

“有些史料须查阅,本官前去帮忙,方才散席。”上官鸣颔首示意:“刘嫂嫂慢走,我派马车送你们。”

送完人,他头疼欲裂。

一边是他疼爱的女儿,一边是他敬重的老母亲,两人一见面便似针尖对麦芒,他很是不想掺合进去!

“母亲急匆匆叫儿子过来,是有什么急事?”

“还不是你养的好女儿!”

上官鸣撩袍坐下,刻有荷叶托首的太师椅铺上柔软厚实的鹅绒铺垫,他向后仰靠,疲惫抬眼:“云儿,你来说。”

天云旋身面向上官鸣,纤长的睫毛已是盈盈染泪,欲落不落我见犹怜,声音里又带着微微的颤意:“父亲明鉴,前日堂姐姐央我带她出去,想着堂姐姐初到京城,人生地不熟,女儿不便推辞。可

谁知在茶馆时,她将女儿强推出去,曝露人前,逼迫女儿替齐王爷诊脉。

女儿是闺阁女流呀,怎敢随意上前搭外男的手诊脉?可堂姐姐却不依不饶,在我耳边威胁,说什么都不容我拒绝!”

挡在轻薄面纱后,湿漉漉的眸子看向她,见上官景仪瞪大眼瞳,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

天云微微勾唇,冷然笑了笑。

装委屈有何难呢?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上官景仪脊柱发寒,连连摆手:“不是的!明明是妹妹见晕倒之人是是齐王爷,起了别样心思,为盛齐王的情,这才这才失礼。”

她猛然抬头:“我我未能劝阻妹妹,是我的错!”

老太太微眯眼,冷眼如炬摄住天云:“我就知道你是个不安分的。”

“你颠倒黑白!”灵棋气急,怒指着她。

“堂姐姐这是要让妹妹被浸猪笼的诛心之语么?”泪水扑簌簌落下,天云啜泣道:“那日茶馆,看客那般多,寻人佐证并不难,堂姐姐当真要敲定这说辞?”

茶馆众目睽睽之下,她想扯谎也没有门路。

这话里暗藏警告,上官景仪心虚得手都哆嗦,心念急转之下,再也不敢胡乱攀扯。

两人各执一词,明眼人都知晓,谁先露怯便是谁的理由先站不住脚。

幺女哭得不能自抑。上官鸣心疼不已,不顾母亲的黑脸,板着面孔道:“景仪是二弟的女儿,我不便多加斥责,不如送她回蔚县让二弟管教。”

留她在府,原是多双筷子的事。可她心思不正,让幺女如此难过,在外头损坏幺女名节,那便把人打发走吧。

上官景仪掐青手掌,心里怕极。她扑出来跪到上官鸣的脚边,声泪涕下道:“我错了大伯父,求您别赶我回去,景仪真的知错了!”

送回蔚县是她的命门。

真被送回去蔚县,她再想爬回京城就不可能了,余生也只能是,被指给那些腌臜的杀猪郎作配,草草了却残生。

不,绝不能够!

那样昏暗的人生,一眼就能望到头,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