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不能活得都不如一个孩子吧?
咬牙起身,洗漱,接受左玉的请安。
第三日,第四日,第五日……
也不知过了多少日……
左林只觉自己已提前进入了老年期。
下午办完公就赶紧往家跑。什么吃饭喝酒啥的,统统推掉。他的两条腿就像装了磁石般,到点就自动往家走,只想回家休息睡觉。
平常吃饭还得喝点酒,一吃便吃半个时辰。现在酒也不喝了,一刻钟搞定。吃完便在院子里散会儿步,然后赶紧洗漱,争取在戌时初(晚上七点)便能躺到床上去。
这些日子他都睡自己屋里了。女儿一早要来请安,哪还有精力跟人恩爱?还是赶紧睡,这样早上才起得来。
将来儿女要真得做出什么成绩被写进史书,自己这个当爹的若是因为贪睡被后世人笑成“为老不尊,为老不称”,是儿女成圣路上的绊脚石,自己岂不是死了都无法瞑目?
只是这日子实在难熬。他都搞不懂自己女儿是怎么做到的。连带着,其他孩子姨娘也早早起来,一起来请安了。
人多了,他就更不敢松懈自己了,只能咬着牙硬挺。可他真熬不住了,他想睡懒觉啊!
就在张氏禁足解封那天,左林想到了一个可以睡懒觉的办法。
花厅内,张氏跪在左林跟前,抹着眼角道:“夫君,妾身这些日子日日诵经给姐姐,忏悔自己的不周,让玉儿挚儿受了委屈。夫君,妾身知错了,还望夫君莫要再生气了……”
“仅仅只是不周吗?”
左林望着张氏,但也没再多说下去。该敲打的已敲打了,也不能过了。她是左家的当家主母,将她的威风全打了,以后内宅的事就不好管了。
“罢了,你以后要对两个孩子上心点。挚儿连自己亲娘的模样都只能从画像上窥得,夫人去了后,又交给钱姨娘带,没成想钱姨娘也是个命苦的,早早去了。她走后,挚儿抱到你身边两岁都不到,说起来与你生的有何区别?”
“夫君误会了。”
张氏泪眼汪汪的,刚想开始表演,哪里晓得左林却是话锋一转,道:“好了,你也是知事的人,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前些日子我给明知先生递了名帖,哪里晓得人不在家,竟是外出了。昨个儿来信,说是回来了。我一个人没把握,想带着四弟一起去请先生,可能要在外小住几日……”
话说到最后,声音渐渐低落,似含着心虚。
张氏没听出来。她所有的思维都被许明知三个字给吸引住了。
许明知,当世大儒。虽未出仕,但天子见了他都得礼让三分!夫君去请这样的人做什么?难道是?
她狂喜!连道:“夫君是想请明知先生来教孩子们功课吗?那,那要妾身准备些礼物吗?”
“不必,明知先生不喜那些俗礼。”
左林说着便是起身,“衣物我自己准备好了,家里的事就交给你了。我去四弟那儿一趟,过几日便回。”
“是!”
张氏满脸喜色地起身,“妾身定会将家中安排得妥妥帖帖的……”
半个时辰后,张氏院里传出砸东西的声音!
“生了一场病,大难不死倒厉害起来了!”
张氏坐在椅子上,胸口剧烈起伏着。左林走了,她刚想耍耍威风,作下规矩来挽回自己的威严时,管事大嬷嬷告诉她,她给左挚找的先生被赶走了。
这可气坏她了!那先生可是她族人,是她找的人!说赶走就赶走,都没知会一声,这还将她当成妻子吗?!
更可气的是,丈夫舍下老脸去找许明知根本不是为了她的儿子,而是为了左挚!那个左挚打小身体羸弱,又胆小,自己的晋儿到底哪一点不如他?!
也就是他出生早几月,不然她的儿子才是嫡长子!
她气得神色扭曲。想起被赶走的张嬷嬷,再想想自己被夺走的掌家之权,被禁足的日子……
她便觉得今个儿自己要不寻寻罪魁祸首的晦气,自己这口气都要上不来了!
“去将大姑娘给我喊来。”
她沉着脸道:“听说她这些日子读书颇有心得,越发懂规矩,我这个当娘的也想看看。”
仆人去喊左玉,很快便又回来了。
张氏见左玉未跟过来,不由大怒,“人呢?!不会规矩学的,连我这个当娘的都不放眼里了吧?”
“夫人息怒!”
仆人跪在地上,连连道:“大姑娘在给先头夫人诵经,她身边婢女说姑娘有过交代,不得打断,晚点自会禀告大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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