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觉得意外,这个年代化肥紧缺,明光生产队能分到几包都是顶天了。

可是这点化肥干什么用?

所以庄稼人一年到头的出息,很大程度指望这些有机肥料。

甚至有些偏远地区,直到二十一世纪,都在延续这一产业。

话说回马桶,大城市里有专门洗马桶的工人存在,但他们享受不到那个条件,至于陶瓷马桶,更是无稽之谈。

故而关夕望另辟蹊径,想打个水泥的方形桶,固定在下水道口上方,马桶上铺一层木板,作为坐垫,后方放木桶做成的水箱,再用窄一些的水泥管道和下水道口相连。

这样,污物就能直接顺着管道冲向发酵池里。

发酵池被他设计成全密封结构,和后世农村常见的“沼气池”相似,池底和四周砌了一层薄薄的水泥,上面盖着两大块水泥板,用来存放污物和生活垃圾。

当需要从里面取出“肥料”的时候,再掀开石板,不过,那时的场景应该相当不忍直视。

处理好这件事,关夕望又把孙铁柱叫过来,问他会不会石雕。

没想到他还真会,“我爷爷当年是给人刻墓碑的,我精雕手艺不行,但是打磨大件还是可以的。”

“停!”

关夕望这辈子都不想再听人提起墓碑这个话题,直接说出了自己的要求,“我这几天让姜知睿同志从山上收集了几块大理石回来,你看看能不能做个石桌,四个石凳出来,就摆在院子正中央的樟树下面,夏天坐着凉快。”

关夕望见他有些不懂,又在图纸上画了几笔,古意盎然的石桌石凳跃然纸上,孙铁柱迅速点头。

“行!这个简单,还是你们城里人会想。我回去也弄一个,放在外面别人也搬不走,省得我媳妇和人说话还要把椅子搬来搬去。”

说着,他走到墙角,拿出打磨工具,去研究那几块石头了。

关夕望没有停歇,又马不停蹄找陈叔商量家具细节和摆放位置去了。

……

入秋后,水田里不光新种下去的稻杆长得飞快,杂草同样也是无法无天开始疯长。刚开始,禾苗和杂草的区别不大,等再长大一点,两者间便泾渭分明。

这个时候,也就到了除草的季节。

姜知睿不爱除草,因为这个活枯燥还挣不到工分,手脚勤快一点的妇女比她强多了。

便找个机会躲懒,帮人把成捆的杂草从田里挑出来——这东西能喂牛喂猪,也不能浪费了。

高晓燕直起身子,揉了揉酸痛的腰,嘴里抱怨了几声。

见姜知睿挑着担子走过来,步伐还是那样的洒脱明快,语气里便带了几分酸意。

“睿睿姐,你房子都要修好了吧?怎么也不上点心,天天让个外人在那里管着算怎么回事?你也放心?”

那个关知青也是,面上是个小白脸,底子里却是个周扒皮。

她爸过去帮忙,回来时经常连饭都赶不上,一问就是工作没完成,那边不放人,害得她也跟着饿肚子等开饭。

姜知睿把杂草放进箩筐,说:“没什么不放心的,有他在,我的房子才能这么快就盖好,给我省了多少事。”

“我记得你买的材料还有多的吧?那些水泥咋办?”

要么说城里人就是精呢,别人用多少材料都算得清清楚楚,她妈想让爸拿几块砖头回来补猪圈,硬是没让他找到机会。

不过话说回来,姜知睿可真不缺钱,她爸说每天都能吃上肉,要么就是鱼。

干了个把月的活,人反而胖了几斤。回来时还领了一张六尺的布票和两斤腊肉,喜得她妈什么怨气都没了,跑到姜家亲自道谢,简直就是势利眼。

“他说有用处。”

“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啊?关知青才刚来村子里多久?睿睿姐,你别被他骗了,所有东西都是他在管,要用多少材料还不是人家说了算?”

姜知睿摇头,“我不在意这个,就算用不完,我弟说打算盖办公室和仓库,让我留给他。”

不在意?

高晓燕闻言气得牙痒痒,那些水泥和材料的钱,都能再盖一栋泥砖房了,她竟然不在意?

她偷偷去看过,姜知睿的房子真好啊,又大又宽敞,围墙高,院子也大,比她梦里的还好。

一想到她很快就能住进那样的房子,她的心里就跟吞了一颗酸梅一样,怎么都不舒服。

“睿睿姐,你打算什么时候住进去,我还等着吃你的乔迁酒呢?”

“不了,我没成家,暂时不能搬出去,我们家打算等我结婚时作为新房。”

“不进去?”高晓燕声音抬高了一个度,惹得其他人都看了过来,“那么好的房子,你就空在那里啊?”

“嗯。”

说完,姜知睿直起身,挑着颇有重量的箩筐,向田埂边上走去。

高晓燕只顾着生闷气,却没注意到,在她身后,有个满眼精明的婶子,把她们的谈话全都听进了心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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