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沐秋只以为是拍打起了作用,连忙又使劲拍了好几下,把云念初拍得呲牙咧嘴,根本没机会看到些别的什么。

云念初:“……”

而且他只大概看了一眼,就惊诧地发现,她身上竟有许多刀剑砍伤的痕迹,像是蜿蜒的蛇一般扭曲着,到处都是。

只那么一眼,他却再不忍看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她的一切总能莫名其妙的像纽扣一样链接起他的心,他明明是冷淡的人,此时却心疼了。

望着云念初血涔涔的伤口,她也心疼不已,想着伤口这么严重,非得好好处理不可,于是随便找了个衣服套上,然后莽莽撞撞地抱起云念初就要走。

云念初却连忙扯住她的衣袖,说道:“妻主,搜刮他们的银子。”

两个刺客:“?”

她摇了摇头,咬着唇小心翼翼地将他放了下来。

这倒提醒了她,她得带上银子啊。这大半年以来,她从没得过什么病症,也不知道这里看病贵不贵。

一边打开储蓄盒,她把里面的银子都搜刮了干净,一边说道:“我搜身时,并未搜到她们有银子。”

他眉头紧缩,不依不饶地道:“那问问,他们把银子放哪了?来暗杀咱们,既是无冤无仇,那么肯定收了好处。”

那两人听到他的话,于是赶紧摇头辩驳道:“我们不曾收了好处,约定是杀了你们之后,提头而去再领的。我们本身也没杀过多少人,赚的银子不多。这些年来,也全都用来给我娘治病了。”

蓝沐秋和云念初狐疑地道:“你们是——?”

两人十分骄傲,鼻子一挺,鼻孔朝天,道:“我们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雌雄搭档,号称百里穿杨的阿生妇夫组合。”他们头一抬,十分自豪地说道。

蓝沐秋:“……”神经病。

云念初潋滟住眼眸中的脆弱,艰涩道:“妻主,念初可以挺住,不治了吧。找个懂点药材的人来,妻主再去山上采点儿药,混合着药酒敷上去,慢慢就好了。”

他不免微微叹气,其实他倒是听过这个什么阿生妇夫组合,但这二人出名是因为,那女的是个睁眼瞎,每次靠看都射不准,射箭全靠听,但是吹嘘的自己无比厉害,骗了好多纨绔姊妹。

也对,真厉害的人,他们怎么还能逃得掉呢?

听到这话,蓝沐秋十分难过,只感到心神颤动,不免颤声道:“平日省吃俭用也就算了,这个花销怎能省呢?”

说罢,她抱起了云念初,细致地绕过了他的伤口,生怕给他带来不必要的疼痛。

他窝在她的心口窝中,感受着她带来的温柔,不舍地蹭了蹭,抱紧了她,小声道:“妻主,听念初的吧。大夫出诊费就要半两,仅仅用一般的药材处理伤口就要一两。如若开了些药材,只怕是三四两都下不来。”

听及此,她赶紧出了门,朝医馆跑去,呼哧带喘,颇不乐意地道:“发炎了怎么办?不行。”

听到她的拒绝,他挣扎起来,他断然是不愿给她增添负担的。

现在是凌晨时刻了,她怕再晚些,连药店活计都睡死了不愿开门了,于是也恼了,道:“是你当家还是我当家?”

这话使他身子一僵,头一次听见她此等凶巴巴的语气跟他说话,抬头一看,她脸上仍是凶神恶煞的模样。

不得不说,他还是有点儿畏惧她的。

得宠时怎样都好,不得宠时怎样都是错,他叹了口气,心里哀叹这就是小倌的宿命。

蓝沐秋感到他的沮丧,心里责怪自己说了重话,于是赶紧解释道:“这件事不行,除此之外,还是念初当家的。”

小巷破败凄清,此时空无一人,甚至没有任何灯笼或是灯光,唯有一轮明月,映衬在二人的心头。

一时间两人都没了话头,只能静静地听着寂静的夜晚里她因奔跑而喘着的粗气。

她的两条腿拨动地极快,心扑腾扑腾地跳动着,而他就这样听着她的心跳声,心想她的心是为他而跳的,他希望这段路一辈子也不要到头。

但这很难实现。

待她到了村里郎中居住之地,便使劲地拍打着红木梨香门,那声音震天撼地,在一片蝉声中显得格外刺耳而格格不入。

过了好久,里面的老郎中骂骂咧咧地开了门,然后一看涔涔地流着血的云念初,霎时也怔住了,着急忙慌地粗略诊断了一下,就连忙说道:“这箭恐怕伤了骨头,我没法治,这你得去县里看。”

蓝沐秋一听,感到十分的心焦气躁,连道谢都忘了说,就赶紧去村里唯一的马车夫家敲门去了。

“记得带好银子,这病麻烦的很呐!”老郎中见她平时温和有礼,也没怪她,还是嘱托了一句。

“谢谢了!”她一边答着,一边跑的飞快,到了马车夫家。

女尊国实行不禁止夜晚出入的制度,许多大城市都是连夜歌舞升平、夜市熙攘的,但是这种小村庄,还是冷清得很,几乎所有人都睡了。

“咚咚咚。”

那敲门声不断响起,终于马车夫睡眼惺忪地起了身,一脸不悦地打开了门。

她原本是想责怪来人不懂事,扰了她的好梦,结果一看云念初的样子也慌了神,连忙就搭了把手要往马车上送。

云念初的伤口不大,但因为拔了箭,血液往外渗透得很快,把衣服都染上了血渍,看上去的确骇人得很。

“念初别怕……”上了马车,马车夫一路驾车狂奔,蓝沐秋这才有了功夫去看他的情况,见他疼得五官都皱在了一起,连忙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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