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五角钱都要跟人讨价还价。五十块钱称点肉就没什么了，骨头回来熬汤给我爸喝。炒点肉片给丫
头吃，她跟我妈就吃点素菜。我还好，我总在机关食堂吃。可以省点菜钱。我的领导家里开公司，有
次跟我说菜场的菜要少吃。那些猪啊鸡啊他们家从来不吃，都是定点买土猪、牛排、羊肉、老母鸡。
说菜场那些吃多了容易得癌症，都是激素添加剂。我没好意思告诉他，就是这些激素添加剂喂大的猪
肉我们家都吃不起。吕正业，说实话，癌症算什么呢？我不怕癌症，我怕没钱，我怕家庭四分五裂。我
要是一死，我的老婆肯定改嫁，她要是改嫁我的女儿怎么办呢？我的父母怎么办呢？”张明远开始抽
烟，开始一个人自言自语。
“不知道。”吕正业接过张明远的香烟，抽起来。
“你不知道，我老婆长得特别漂亮。我大学毕业后培训会计，正好她也去培训。我跟她同桌，当
时班二十多个人。就她一个人旁边有空位。我坐过去没敢看她，只看到她的手，她的手真漂亮啊。
又细又长，雪白粉嫩的。我这样穷人家的孩子别说追女孩子，看都不敢看的。她主动问我财务面的
事情，那个时候她刚刚跳槽到一个新单位做会计。我就帮她做账，天天用摩托车接送她班，一来二
去两个人就谈了。她家里条件比我家里好点，当时我们谈的时候她父母死活不同意。她就天天在家
哭，要跟我在一起，说我对她好。呵呵，她后来天天骂我，说我的当了。说自己那个时候年轻不懂事，应该听父母的。每个月总有十天要跟我离婚，说她跟我离了随便大街找一个都比我好。这么多
年，她的样子没什么变化，还是瓜子脸大眼睛，看去二十出头的样子。腰身细细的，出去冒充大学
生都没得问题。她大学的时候是班的班花，大学毕业后也有不少人追她，最后她却选择了我。当
初结婚的时候，我跟她发过誓的。这一辈子我只对她好，仔细想想我哪对她好呢？只有嘴对她好，
到今天都没买什么首饰给她。别说首饰，好点的羊绒衫她都没有。说是把工资都给她了，但是哪够用
呢？我爸经常挂水，挂一次水十天到半个月，一天没有两百块下不来。还有孩子的补课费，哎，我对
不起她，我太自私了。应该放她走的，但是我没办法啊。我要是离了，她倒是有日子过了，我怎么办
嗯？我女儿怎么办呢？我父母怎么办呢？吕正业，你说我这个人是不是特别没用又特别自私？”张明远
狠狠抽口烟，眼睛红了。
“不知道。”
“我老婆的口头禅是没得命：没得命，这个月还有二十天，身只剩下一千块了；没得命，明远，你看哦，这件大衣要八千块呢；明远，菜场还有麻雀蛋呢，那么小，五十块钱一斤，没得命；明远，没得命，踏那个车子一个小时要四十块，太贵了，我们在公园里走走好了。明远，这个饭店的菜太贵了，就这么三个菜吃了两百块，没得命。称肉在家里吃能吃一个礼拜呢。明远，明远……”张明远的手机响了，他伸手擦擦眼睛，脸露出笑容，接电话。
“老婆，家里都好吧？什么？你不要着急啊？慢慢说，已经三天不吃了？哦，哦，我知道，我知
道。你放心，我马就回去！”张明远慌了。
“怎么了？”吕正业终于问了。
“我爸快不行了！”
……
“娜菲，王慢慢呢？”从密室回来的刘勇立刻发现王慢慢不见了。
“刘勇，她走了。”娜菲拿根鸡毛掸子给书架扫尘。
“走了？去哪了？”刘勇立刻紧张起来。
“哎呀，你急什么？慢慢姐去找外星人了，她不想麻烦你保护她了。她想让外星人重新找个人保
护她，刘勇，以后我们可以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了。”娜菲容光焕发。
“你说什么？她出去了？她怎么能离开地下室呢？有人要杀她的呀？”刘勇连忙往外跑，三步
并作两步跨楼梯。一抬头，看到王慢慢脸色灰白，右手捂着胸口垂头丧气的走下来。
“王慢慢，你怎么跑出去了？外面有多危险你不知道啊？你？你这是怎么了？”刘勇愣愣的看
着王慢慢。
“慢慢姐，你没事吧？”跟在后面的娜菲也发现了王慢慢的异常，王慢慢一向淡定，这样的面如
死灰究竟是怎么了？
“零分！”王慢慢一步三摇的走回地下室，松开右手，滴答滴答的鲜血掉下来。
“零分，什么零分？”“王慢慢，你怎么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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