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切萨雷忙问。
“没什么。波吉亚是外国人,意大利的枢机主教们一定不希望出现一位外国教皇。”
“那是父亲需要考虑的事情。”
“爸爸的事情也是我们的事情。”
“你想的太多啦。”切萨雷宠溺的轻抚她发顶。妹妹有一头柔软秀美的金发,发丝柔软,明亮的阳光照在她的金发上,灿灿灼灼,耀眼非常。
“我不喜欢什么事情都要受人约束,爸爸是我们的亲长,我们得听他的话、顺从他,可那也不是绝对的。他说的有道理才需要听他的,没道理的话我不想听。”
切萨雷忍住笑,假装严肃,“看不出来,你居然想要违抗父亲。”
“那不是‘违抗’好吗?我还没有违抗过他,但将来,将来可说不好。”
凡娜莎有点不安,“露克蕾莎,别说这种话。你要尊重、敬仰你的父亲,要是——我是说,将来要是你们的父亲成为教皇,你们都会有更好的前途。”
“什么前途,母亲?”切萨雷唇边带着一丝似有若无的嘲讽的笑意,“是我成为主教乃至枢机主教,而露克蕾莎嫁给哪个公爵或是王子吗?”
凡娜莎无言以对,半晌,才说:“我要回罗马了。按照你父亲的意思,我们一年最好只在圣诞节和你们的生日当天才能见面。罗马人最好忘了你们的母亲并不是波吉亚枢机主教的妻子,而是……”
“是一个有夫之妇,是吗?”切萨雷冷冷的说。
*
母亲回了罗马,而胡安不知道跑去哪里了,城堡里只有露克蕾莎和切萨雷。
切萨雷当仁不让,担任起妹妹的剑术教练。
“你就要去比萨,在你去比萨之前,能帮我去跟阿德里亚娜谈谈我的教育问题吗?”
“谈什么?”剑尖一拨,向前一递,剑尖几乎碰到她细嫩的脖子,随即手腕一抖,收回短剑。
“谈……那些‘新娘必修’,我用不着学习绣花,是因为我不需要自己做裙子;我也不想学琉特琴和竖琴,我只需要知道什么才是优美的音乐就行了。”露克蕾莎重新起手,挥出长剑。
“你觉得你是一个‘合格’的新娘了吗?”
“爸爸只要给我很多嫁妆,我就是个‘合格’的新娘。我完全不需要学习如何讨好我的丈夫。”
切萨雷被“讨好”这个词弄得心烦意乱,“你压根不需要讨好任何人!就连父亲,你也用不着非得‘讨好’他。他是我们的父亲,天性就该爱我们。”
“是吗?做父亲的人就必须爱他的子女吗?那么你呢?我听说,你在佩鲁贾认识了一个女孩,你有孩子了吗?”
切萨雷突然一个趔趄,险些摔倒,“你说什么,我的妹妹?”
“说这个世界上最常见、最正常的事情。”金发女孩一脸正色,“你都16岁了,罗德里戈说你很讨女孩子喜欢。哥哥,你知道怎么接吻吗?”
切萨雷接不上话,似乎怎么回答都不太好。他沉默片刻,想想妹妹才11岁,可已经订婚了,阿德里亚娜也该教她男女之间的事情了。就是怎么想他心里都很不是滋味:妹妹还是个孩子!
“阿德里亚娜以后会教你……别说这个了。教皇身体不好,一直断断续续的病着,他年纪也很大了。要是将来……我们的父亲有机会登上圣彼得的宝座,父亲会重新为你考虑丈夫的人选,你就不需要那么早结婚了。”
——其实,英诺森八世教皇1432年出生,今年才59岁,比1431年出生、已经年满60岁的罗德里戈·波吉亚还小1岁呢!
英诺森八世52岁当选教皇,如今将满7年,已经垂垂老矣,可见教皇这个职业实在劳心劳力!
“反正我不想学那些没用的技能了。有什么是仆人不能做而非得需要我来做的事情呢?管理一个家庭也没有多难,你看,我都能管理一个城堡了!”露克蕾莎骄傲的说。
“你说的没错。好吧,我会跟父亲谈谈,再跟阿德里亚娜谈谈。有些事情……”他不悦的蹙眉,“等到你离开罗马之前再学,也完全来得及。”
“我还要学习骑马和剑术。”
“没问题。怎么,你想成为奥尔良的贞德吗?罗马的露克蕾莎?或者,瓦伦西亚的露克蕾莎?”
那也不是没可能。
露克蕾莎决定仍然当一个“乖”女孩、“乖”妹妹。
“也许,我看那样也不错。”
切萨雷的短剑剑脊轻轻敲打在她手腕上,她手腕酸痛,握不住长剑,长剑掉在石头地板上,“噹噹”响了数下。
“哥哥!”露克蕾莎懊恼的喊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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