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方因为灵气消耗过度而晕厥过去,国师府的大夫给他把了下脉,说休息一晚就没什么大碍了。

而瑾石一脸懵地被国师府好吃好喝地招待了一番,等回家的时候,元初才告诉他事情的经过。

“可是,那不是梁方的阵吗?”瑾石有点不解,“为什么我能补他的阵?”

“不是补阵,”元初纠正他,“补阵指的是一个绘阵师画完完整的大阵后,其他人再去修补。你和梁方,这叫合绘。”

“合绘?”

“阵是分大小的,”元初先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先说道,“但这’大‘,不仅仅指的绘阵范围,尤其对于阵境来说,是指的它创造的范围。而阵境还有个特殊点,就是每个人能画出的阵境的是根据自己的’气‘来的,所以其他的阵有绘谱,唯独阵境没有。”

“等等,”瑾石眨了眨眼,“所以说,阵境应该是只有一个人的阵气,因为每个人的阵气是不同的,每个人自己绘出阵境的方法也是不同的,但是带着我灵气的墨引却能补充进梁方未完成的阵境中……”

元初点头:“你和梁方的阵气,是可以相通的,也就是说,你俩是可以做到同绘一个阵的命契之人,你们在绘阵上,会有一定程度的心有灵犀,而绘阵时,灵气可以交融、配合。命契之人,是每一个绘阵师,都难得一求的知己。”

命契……瑾石还不知道这是哪两个字,但是从元初的描述里,他想,这应该是极具默契的两个绘阵师,才能同时绘出一种不在绘谱上的阵吧。

“可是……”瑾石想起来之前的事,“最开始见面的时候,我和他明明就争论过他抄的那个阵到底有没有用,看起来并不像心有灵犀的样子……”

“因为那是别人绘的阵,梁方抄的,不是属于他自己创造的阵,”元初谆谆善诱,“你想想,你在看到梁方当时抄错的那个绘谱,和梁方自己画的那个未完成的阵境时,感觉上有什么区别?”

瑾石回忆了一下:“看到那个绘谱的时候,只觉得这绘谱应该是错了,但是看到那张山水阵的时候,我觉得……如果增加一下某些部分,可能这个阵就能用了?”

他有些高兴:“所以说,将来梁方长大了,开始画自己的阵,那我就能靠这个和他心有灵犀了?那斗阵的时候,岂不是……”

“想什么呢你,”元初点了下他的脑袋,“你了解梁方,而梁方自然也会了解你!”

瑾石捂着脑袋嘟囔:“谁说的?之前大比上我画的那个阵梁方就没察觉。”

元初叹了口气:“那是梁方被书本的知识暂时局限住了,等他成长之后,自然也会意识到这点的。”

他有些复杂地伸手摸了摸瑾石的眼角:“命契之人,都是极度互相了解的人,如果为友,则会是最默契的搭档;如果为敌,将会是不相上下、永远都无法分出胜负的劲敌。”

瑾石这个时候还不理解元初说的话,他只是对第二天到学堂,小伙伴对他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友善感到开心。

不知道是不是梁杭对他说了什么,梁方像是一夜之间变了个人,他不再纠结元初带着瑾石和右使府走动,也不再总是在抄绘谱的时候摆出一副生人勿扰的冰冷模样。

他甚至开始陪着瑾石玩瑾石想玩的游戏,闲暇之余不再是那些枯燥文雅的飞花令、投壶游戏,从躲猫猫、过家家,到翻花绳,只要是瑾石开口想玩的,梁方全部配合。

瑾石受宠若惊,梁方甚至允许他喊他“阿方”,对一些他偶尔“越界”的行为也不再拦着。

那“约法三章”已经形同虚设。

但瑾石不考虑这么多,他只是很开心自己的朋友终于肯敞开胸怀接纳自己了。

半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在宋成园的紧赶慢赶之下,瑾石终于把《千字文》和《三字经》顺了下来,虽然写字可能还差点,但是认字应该没问题了。

最后一天瑾石终于不用看这两本书,而是和梁方快乐地抄绘谱。

梁方抄绘谱是在背阵,瑾石抄绘谱纯属灵气没处放,抄还不严谨地好好抄,没事这改一下,那涂一下,线条整洁分明的阵法被他改得如同鬼画符一般。

“别看这跟书上的不一样,”瑾石拿起阵法抖了抖,“作用大同小异!”

梁方探头看了眼瑾石那本绘谱上画的阵法,和他手里的那个阵法看起来好像根本不是一回事,但他还是点点头:“嗯,差不多就行。”

得到梁方认可——这段时间梁方就没有不认可过——的瑾石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灵气有些枯竭,于是他伸个懒腰,没个正形地挨挨蹭蹭到梁方旁边,看到梁方面前摆着那幅之前曾经把瑾石吸进去的画阵,那幅画阵因为阵眼已毁,整幅阵已经变成了一张仿佛被水晕染了的普通的画作。

“你还在看它呀……”瑾石打了个哈欠,趴在桌子旁边歪头看着梁方。

梁方皱着小眉头点点脑袋:“我想知道,我之前到底是哪里没想到,你还记得当时你看到那幅画的感觉吗?”

瑾石望天努力回忆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不记得了。”

两个小孩阴差阳错地合绘出了一幅一次性的阵境,但却无法再复制这个阵法,就如梁杭和元初猜测的,那可能只是一次因缘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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