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都是孟挽之的赝品,她们的性格,习惯,和言谈举止,全都与孟挽之一般无二,可她们到底不是孟挽之,她们有自己的想法,偶尔也想独立地活着,只不过,她们没有选择。

“万花祠在哪儿?”可离问。

“我不知道!”子堇说,“从那儿出来以后,我就不知道怎么回去了!”

“戌菱也和你一样,是个仿制品?”朔光问,照她方才的说法,戌菱也是个编了号的名字。

“对!”子堇说,“她曾经也只是个魂魄,可当她得到那个人的身体,她几乎完美地完成了任务,主人为嘉奖她,便将那身体送给她了,从此她就成了真正意义上的人,再也不用担心会被人取代。我以前特别羡慕她,我多希望,我也能像她一样,拥有一具属于自己的身体,那种整日提心吊胆东西会被人抢走的日子,我过够了!”

“你如果完成了任务,你的主人说不定也会将孟挽之的身体赏给你!”朔光说。

“是!”子堇说,“刚来人间的时候,我也是这么想的,我想,我一定要完成任务,一定要出色地完成任务,我要让主人看到我,让他愿意把孟挽之的身体送给我,可谁想到,任务里要刺杀的宁王,竟然就是成予呢?”

朔光一听,懂了,她不是不知道要效仿戌菱,她是不忍对成予下手。也得亏她不忍对成予下手,不然朔光都不知,她到底该不该插手。朔光常以为,成予待孟挽之情深,如今来看,子堇待成予情亦很深,她从得知他的身份时起,就在筹划着要杀死自己,她不光要让成予活着,还要他不为孟挽之所困地活着,就是可惜,她至死,都没能对成予说出她的名字,成予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除了孟挽之,这世上还曾有一人,亦爱他入骨。

子堇的魂已很虚弱了,可能因为她并非生魂,朔光的凝魂术对她没什么作用。可离发了善心,让朔光赶紧将她收回香囊,虽然香囊也阻止不了她的消散,可怎么说都是个法器,多少能起些作用。朔光于是打算施术,子堇又说:“冥君大人,我还有一惑,不知大人可否能解?”

可离问她:“你想知道什么?”

子堇说:“我想知道,成予最后赠与皇上的骨哨有什么含义?为何皇上见着它,会有那么大反应?”

可离听闻,有些诧异:“什么骨哨?”

朔光道:“那骨哨是成予幼年时,皇上送他的礼物!当年皇上赠礼时曾说,骨哨在,情义在,无论未来发生何事,他们都是兄弟!”

可离想了一想:“你们说的,是成予十岁那年,皇上送给他的生辰礼?”

朔光点头,可离道:“那骨哨皇上不是也有么?他一只,成予一只,成予为何要将自己的那只送还皇上?”

子堇听闻,表情分外黯然:“这么说来,鹰犬兵虽是成予亲兵,可皇上本该一直能够对它发号施令!”

朔光点头:“从成予将骨哨定为信物一刻起,便等同于将鹰犬兵送到了皇上手里!”

子堇低下眸,笑了:“竟是如此!”她的反应和皇上看到骨哨时有几分相似。

朔光见不得她这样的表情,赶紧将她收进香囊,香囊系上的一刻,她隐约听到一句:“难怪他会那样难过!”朔光动作顿了一顿,还是将香囊系起,挂在腰间。而可离也在这三言两语间,弄清楚了骨哨存在的意义,她叹口气,多少觉得有些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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