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舒珩没甚作用似的咳了声,他知道如今不是花前月下的时候,还需尽快喝一盏清理脾胃的苦菜汤。但姜莺如此打扮又这般主动,哪里容他说不。

昏暗的帐子中,姜莺小手拽住他的衣领,都不肖用力,王舒珩就倾倒上去把人压在身下。

“夫君,我好不好看?”姜莺胳膊勾着他的脖颈,“今晚这模样,夫君看着还腻吗?”

王舒珩埋首在他颈间,以吻流连。他本回答了句好看,但听到后半句不禁眉头紧蹙,抬头道:“你想什么?”

于他而言,只担心岁月太短,何来腻味一说?

但此情此景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春情正浓,他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别的事情上。

明明无风,不多时床帐却摇曳起来。如同失了根的浮萍,飘飘荡荡找不到归处。做夫妻这么久,姜莺早已熟悉他的攻势,她正沉浸其中,忽觉夫君渐渐停了下来。

床帐中浓香飘散,旖旎仍在。王舒珩与姜莺对视一眼,忽地起身下床,随意披了件衣裳,说:“抱歉。”

然后,便见他飞速跑进浴房,很快里面传出作呕之声。那声音持续了好一会才停,王舒珩收拾整理一番才回到卧房,却见姜莺已经穿戴整齐,冷眼看他。

“夫君现在已经厌恶我到这种地步了吗?”她坐在床边,秀眉蹙起,一双美眸中眼泪要落不落,看上去极其委屈:“既然已经厌恶到与我亲近便会呕吐的程度,夫君又何必勉强?与我说清,我又不是不讲理之人”

经过方才浴房折腾,腹中那股不适已经不见,王舒珩知她想多了,笑了下,从身后把人抱住无奈道:“你想哪里去了?我今日到徐郎府上吃酒,羊肉令腹中不适这才作呕,你以为呢?”

姜莺抹了眼泪,抽噎着:“夫君当真不是因为讨厌我才作呕的?”

“怎会?喜欢死了!你这小脑袋瓜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

一番安抚,他的小王妃这才止了哭声,依旧抽抽嗒嗒坐在他的怀中,质问:“那夫君前些日子在敦伦之礼上诸多懈怠是何原因?”

王舒珩手抵在唇边,重重咳了下,他没想到姜莺竟然瞧出来了,如实道:“我知你想再要个孩子,咱们努力归努力,但这种事若怀着别的目的就没甚乐趣。”

见姜莺似懂非懂地眨眨眼,王舒珩又亲了亲她的睫毛,安抚:“咱们顺其自然好不好?该有的时候总会有的。”

她迟疑着,问:“咱们要不找太医看看?”

按理说,两人都这么努力了但迟迟不见动静,再者,姜莺今年二十六,王舒珩也已过而立之年,她看话本里面总说男人一过而立之年便有诸多疾病。

王舒珩又气又好笑,在她脸上咬一口:“你是觉得我不行了?”尤其姜莺的沉默更让他恼火,王舒珩在她腰上掐一把,忍着怒气就差举手发誓了:“姜莺!你相信我!我身体真的无碍,咱们顺其自然慢慢来好不好?”

她怕痒,瑟缩着去躲,连忙投降:“知道了,先前是我太着急。那就听夫君的,我们慢慢来。”

经过这夜谈心,接下来姜莺没有之前那么急躁,王舒珩也轻松了许多。不知不觉就到了夏天,酷暑时节白天街巷上行人都少了许多,湖中荷花开的正好,远远望去接天莲叶一片盛景,恰是游湖的好季节。

沅阳王府有一片莲池,这天王舒珩下值早,王知晏还在潜心堂跟随先生温习功课,他便邀姜莺上船,亲自持桨泛舟湖上。

木舟不大,细细长长一条,顶上被乌蓬所罩。姜莺坐在小舟上,王舒珩划桨缓缓朝湖中莲花盛开的地方去。

湖上清风徐来,带起一阵荷香。阳光灼灼在湖面泛起粼粼的光泽,到了湖心荷花荷叶深处,姜莺便脱了鞋袜坐在船头,两只白嫩的脚丫子泡在水里。

凉凉的,在夏天极是解暑。她笑着喟叹一声:“夫君,好舒服。”

此处景致正好,荷花荷叶近在眼前。矮小的船只隐没在荷花丛中,外面的人若不仔细瞧,根本不会发现湖中还有一只小舟,更不用说小舟上的人了。

姜莺尽情地玩水,为了防止她跌入湖中,王舒珩放下船桨坐在身后抱住她的纤腰。

四周静谧无声,湖水清澈可见鱼儿在荷叶从中嬉戏,姜莺伸手摘下两片荷叶盖在两人头顶,人往后仰靠在王舒珩胸膛。

她闭着眼,额头蹭了蹭王舒珩下巴:“喜欢夫君。”

王舒珩一笑,这么多年过去,她好像还是那个爱撒娇的少女。而他,依然是任小姑娘予取予求的沅阳王。

“有多喜欢?”他逗小姑娘。

姜莺就更为主动地亲亲他,“非常非常喜欢。”

荷花深处碧波荡漾,姜莺想起一件事,倏地睁眼,有些犹豫道:“夫君,我说一件事你不要生气。前几日我在宫中偶遇徐太医,就问了滋补身体一事。”

她见王舒珩眸光一凛,赶忙解释:“就是寻常补身体的药,咱们上了年纪身体难免有点毛病,比如失眠多梦,气血亏空,力不从心,这没什么的。我听说,宫里好多娘娘私底下都吃滋补的药呢,我吃你也吃好不好?”

“气血亏空?力不从心?”王舒珩蹙眉,不怀好意看着她。

他知道姜莺想再要个孩子,但这事急不来。自那晚谈心后,两人在床上也一直合拍,本以为姜莺已经放弃滋补一事,谁成想还没死心呢。

他捉住姜莺下巴,笑说:“我身体真的很好,徐太医每月一次平安脉若有问题早同我们说了。”

说着,撬开她的唇齿吻了上去。

王舒珩气息吐纳在她颈间,忽在姜莺耳垂上咬了下,嗓音温柔又缱绻,他道:“我证明给夫人看。”

船身狭小但并不影响,不多时,只见荷叶深处荡出一圈圈涟漪,惊动周围的鱼儿四处逃散。风袭来,荷花一摇一晃终是折断了细枝

自从那日泛舟归来,姜莺便渐渐觉得身体不大对劲。她开始变得嗜睡,浑身乏力,还有恶心作呕之症。有了头一次的经验,王府众人都心知肚明,王妃这是有喜了。

果不其然,翌日召徐太医来王府一看,当真是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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