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夫人:“书房里呢,诶,你这哭哭唧唧的做什么?”
甘草一脸泪痕,慌慌忙忙的奔到书房门口,门口有俩六岁小童在悄悄玩翻花绳,透过窗口看到鹿掌门穿了一件小汗衫,坐在书桌前翻阅丹书。
甘草放声大哭:“师父,师父啊师父!!看守藏药地的师兄被杀了!那杀人的贼翻尸倒骨,动了几位师叔的灵骨,还盗取咱们的七宝。见到弟子时,以为弟子不知道,竟说要谒见掌门。”
鹿掌门惊怒交加,想甘草一贯老实热情,不会撒谎,就算是玩笑,也不会在这样的大事上玩笑。气的他站起来踱步,一脚跺碎方砖:“你既然知道了,怎么不早来通禀!竟让他们慢慢走过来,若是在路上暗害你怎么办!”
甘草哭道:“弟子六神无主,叫鹿宝回来禀报,不知道他为何不归,怕是被贼人所害。因此撞在那伙贼寇手里,不敢挣扎,求师父主持公道。那妇人黑衣红裙,透着一股邪气。”
鹿掌门怒冲云霄,把近来的传闻忘在脑后,一把扯掉身上的小汗衫:“可恼,可恼!拿住那厮三推六问,剥了皮给我徒儿报仇!”
卧虎寨的商队一行人就留在门口,静静等候,顺便买点零食。
猫儿溜出去一圈,手里举着几串烤山药豆和一大块烤山药回来:“五姐你尝尝吗?”
两丈来高的朱漆正门吱吱嘎嘎的大开,听不见脚步声,却见一个身高八尺、浑身肌肤从里往外透着灰蓝色的汉子大步走了出来,这大汉脸庞方正,浓眉拧成一个疙瘩,大眼、高鼻梁、阔口,头上戴一顶五老冠,两条飘带飘洒背后,浑身上下只穿一条杏黄色的水裤,手臂粗壮的吓人,袒露的双臂之间缠绕一条一丈长的牛皮长带,如神将的飘带一样在身后拱出半圆形。
腰系黑板带,穿一双黑色快靴。上下一打量黑衣红裙的妇人,见她拐杖上还沾着半干不干的血肉。更信了十分:“好妖邪,还不束手就擒!”
文蜀都没楞一下,肩膀一抖,几枚鹅卵石落在手里:“掌门且慢,这怕是有什么误会?”
鹿掌门大喝:“你刚杀了我的弟子!有什么误会?”
文蜀心思电转,心说难道鹿鸣派截杀过路客商,我杀人怎么了,你们也杀人啊?
等等?难道山里的灰衣人是你们设下的埋伏,专为了截杀有钱客商吗?
闪身躲开了一招,劈手甩出两枚石子,直打在这天王一样的掌门胸口。江湖规矩,先打过再说!
就听当!当!两声响,如同打在铁板上一样。
鹿掌门浓眉入鬓,怒不可遏,将这一扎宽的牛皮长带弄在手里,冲她劈头抽下。
风中一声厉啸。这一下要是抽中了,轻则皮开肉绽,重则闭过气去。
大门中由涌出数十个拿铡刀拿大棒槌的弟子,和左邻右舍中奔出来的长老、家丁在一起,足有百人,将商队团团围住。
文蜀无可奈何,只能双手举拐杖冲上招架,这一下就抽的拐杖上木片崩裂,夹在其中的铁杆也被打弯了,长带的末梢还在她肩头抽了一下,幸而筋骨健壮,只是抽破衣服,皮肤上还算完好。
文蜀大喝道:“我乃是卧虎寨文蜀,刚与人赌斗了三刀六洞,你休要趁人之危!你今日纵赢了我,也不光彩!”
鹿掌门瞠目欲裂:“任凭你是天王老子,我也要拿住你细细盘问!去他妈的光彩,我只要徒弟性命!”
左右长老也呐喊助威:“休要罗唣,任凭你有天大的理由,也该在掌门面前束手就擒!”
“我们名门正派,和你们这些江湖草寇不同。”
真的有一个天王老子的葛谨风正在冷静的分析情况,虽然文蜀该被人一顿暴打,但她不能输,更不能死,不能由人污蔑。
文蜀一连四个飞石打在他身上,打的险些出火花,人家毫发无损,真是奇人必有异象,这人看起来一身蓝灰色如同中了毒一样,看来是铁布衫大成的征兆啊。
心里佩服人家这外家功夫,嘴上骂道:“好一个买贼赃、私自销赃、截杀过路客商的名门正派!”
这话说的几人老脸一红。
鹿掌门气的仰天长啸:“嗷!!休要逞口舌之利。看招!”
他尽全力,将一丈长的皮带舞动起来,凶猛若毒蛇,忽前忽后,忽远忽近,预料不得。
文蜀几次格挡招架,铁芯子的拐杖几乎被打的弯弯曲曲,全凭她几次用力掰直。幸而大腿上早已结痂,一瘸一拐一样能闪转腾挪,任凭鹿掌门的外加功夫如何好,速度却不行。
场上局势如同羚羊搏象,谁也奈何不得对方。
猫儿得了葛谨风几声耳语,将信将疑,解开包裹,猛地腾空窜起来,把包裹里的东西全都砸向鹿掌门。
鹿掌门一挥皮带,迎住这迎面飞来的三个人头、六只人手。
文蜀两步攀上谯楼顶端,远眺这村镇布局,心说要杀出去可能会损失几个精心培养的好小伙子,要是非要保护着葛谨风一起走,恐怕损失更多。这都是她花费重金、日日训练、喂养出来的人,搁在军中都抵一个将领!还准备等起兵之后,叫他们各领一营的人呢!顿时心如刀绞:“你鹿鸣派的弟子,首级在此,还给你!告辞了!好生款待我的人,若不然,夜半子时留心你的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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