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回想当年,我易感期的时候也是这么拽来着。”闻子轩趴在病房外的玻璃上大为感慨,“岁月不饶人啊,岁月不饶人。”

旁边的医生有一下没一下地转着笔,“你说这话的时候,问过岁月的意思么。”

“不错,”闻子轩转头冲医生打了个响指,“这波阴阳怪气十分到位。”

Alpha易感期的时候,有两类表现。一种是像季辞远现在这样,又丧又拽;另一种则像是找不到家的孩子,哭天抹泪的。

自打医生认识闻子轩以来,对方每次易感期哭的都像个两百斤的胖子。

易感期的状态其实跟个人性格关系不大,决定着Alpha易感期表现的根本因素,是对方之前有没有被Omega好好哄过。

总有人哄,Alpha就能从最开始的“我冷酷薄情,去他娘的爱情”,逐渐转化为“呜呜呜老婆你不能不要我”。没人哄,那Alpha就会一直去他娘的爱情。

病房中,季辞远折腾着手中的吸入式抑制剂,这东西能按住两边一掰,折成两段之后替换里面的药剂。

而现在这个可怜的抑制剂,正在被不停地掰开又合上,合上又掰开。

“我看他还挺淡定的,”闻子轩望过去的眼神中带着几丝欣赏的意味,“这要是以前的我,肯定没法这么老老实实坐着,必得冲出去跟我哥干一架。”

医生推了下眼镜,没接话。

在经历了闻子轩“差点以为自己是簧雯主角”事件之后,他现在觉得Alpha的生理健康知识都极差。季辞远这么淡定,很可能只是纯粹的不知道自己正处于易感期当中。

季·生理健康课都在写数学作业·辞远,确实没搞清楚情况,他只觉得闻浅这信息素劲儿特别大。

他最开始先是觉得热,心跳加速手脚发软,随后感觉逐渐变成了燥,再后来变成了心口有一团火,不上不下,一直在烧。

烧的过程中,他的脑子开始不受控制地想到一些过去的事情。

从姜春华不让他用洗衣机,刚上小学的他大冬天只能自己拿冰水洗衣服;到后来老师奖励给他一本日记本,转天就被季哲彦偷去在封面上画了涂鸦;再到他用信息素阻止Omega被Alpha侵犯,反过来被倒打一耙。

越想越觉得这世界真踏马操蛋。

接着他有开始琢磨闻浅,寻思闻浅为什么开始疏远他。

翻过来想过去,还真让他想出来一个理由。对方忽悠他过来住,不就是为了让他参加那个分手厨房比赛吗?闻浅和颜悦色求了他几次,他都找各种借口搪塞了,那人家还有什么必要往他跟前凑?

腺体疼就随便找个抑制剂对付下,反正他的信息素也快成功开始工业化生产了,哪还需要他。

是了,是他不识好歹。人家闻大少爷都这么给面子了,他怎么就不懂得找个机会顺坡下驴?

没意思,真没意思。

季辞远吸了下鼻子,一把将抑制剂丢出去。

等他的信息素开始量产,他就从这搬出去。

病房外的闻子轩看得一头雾水:“……这啥情况。”

就在闻子轩和医生大眼瞪小眼的时候,闻浅穿着睡衣,擦着半干的头发从旁边路过。

“你咋这么悠闲呢,”闻子轩往闻浅跟前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就要上床睡觉了。”

闻浅当时就后退了一步,“保持距离,我可不想浪费时间再洗一次。”

医生在旁边拽住闻子轩解释道,“靠太近可能会粘上你的信息素,易感期中的Alpha最介意Omega身上有别人的味。”

“啧啧啧,挺上心啊。”闻子轩抱胸,“你要进去我不拦你,但明天定好的行程你必须得到,这个没商量。”

闻浅摆了下手,示意自己知道这回事,随即进入病房。

医生带着闻子轩往厨房走:“明天他行程很满么?”

“那可不,而且都是逢场作戏的场面活儿,我这种不怒自威的人去不合适,只能他来。”

医生露出了你开心就好的微笑。

“当然了,还有个相亲的戏份我可以帮他顶上,这个我不介意。”

医生皱眉,“相亲?”

“放烟.雾.弹罢了,都是假的。”闻子轩摆手,“其实我去也一样,但是我哥么……更擅长放长线钓大鱼。”

病房中。

闻浅四平八稳地坐在季辞远旁边擦头发,仿佛他这个刚闻完催情剂的Alpha根本不存在一样。

随手把毛巾丢在椅子背上,闻浅俯身搂着他的腰往后一带,两个人瞬间变成面对面躺倒。接着对方熟练地把被一盖,关灯抱着他开始睡觉。

季·根本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人已经到了在床上·辞远:?

还不等季辞远说什么,闻浅就先出声了,语气中满是公事公办的意味:“我的信息素还没有被别人闻过,怕有什么不良反应,所以你跟前得有人看着。”

“这种事本来不需要我操心,但临时叫个你不认识的人来,又怕你会尴尬。”

说着闻浅拍了拍季辞远的后背,“明天我有几个会议得到场,今天晚上不能熬夜,你要是觉得哪不舒服就叫我,没事我就先睡了。”

季辞远直接气笑了。

“不麻烦您老人家屈尊降贵的帮这个忙,”季辞远去掰闻浅搂着他的胳膊,“我不觉得尴尬,你叫别人过来吧。”

“那也成,”闻浅一副你这么识趣真是难得的腔调,痛快松开胳膊,“我记得你有医生的微信,你自己联系他就行,想要什么性别可以选。”

季辞远坐起身,摸黑找到自己的手机,解锁进入微信界面,在幽幽白光中一下一下按着手机。

笼罩在屏幕亮光中的Alpha,平静冷毅,眼神中甚至带着一丝不屑。然而Alpha不知道的是,他的隔绝贴早在闻浅俯身把他带上床的时候就被顺走了,他的信息素现在正毫无阻碍地溢散在空气中。

而Alpha的信息素闻起来,是一只比平日里要小许多的幼猫。闻浅闭上眼,感受着通感后的画面。

角落里的白猫小小的一只,正耷拉着耳朵,委委屈屈低头看着自己绕在前爪上的尾巴尖。

闻浅不动声色地咬着自己的舌尖:草……

这谁遭得住。

最后五秒、三秒、一秒。

就在季辞远输入了长长的一段,打算按下发送键的时候,他的手机被闻浅一把扣住。

失去了唯一光源的房间顿时陷入一片漆黑。

季辞远感受到旁边的闻浅也坐起身,凑到他跟前用拇指指尖在他的眼下摸索了几下,“不行啊小远,这会儿你得哭啊。”

下一秒,闻浅的手腕就被极重地咬住了,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妈的,就知道听他那边狐朋狗友的建议不会有好结果。

他过来之前,收听了三个Alpha对于易感期的科普,总结出了一个很重要的点就是,要拿捏好哄人的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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