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时分,叶成帷总感觉脖颈间有什么东西在动,像是虫子爬过,可就算这里是在山里,也不可能会有虫子在房间。
他睁开眼,山中寂静,不见车水马龙声,只有不知名的虫子低声叫着。
借着窗外透入的月光,叶成帷低头,就发现胸前躺了一个圆滚滚的脑袋,根本就不是什么虫子,而是唐棠的发丝拂过,有种酥痒感,像是虫子爬过。
一觉醒来,酒意散去三分,他无声的扯了下嘴角,还说什么楚河汉界,像读书的时候弄个三八线,让他不许越界,结果自己倒好。
过了几分钟,叶成帷的眼睛适应了夜色,才看清楚自己身上这个“包袱”。
一条腿横亘在他腰腹间,真丝睡裙已经褪到了臀部,裙底风光隐约可见,得亏是夜里,要不然又该说他占便宜了。
双手像是扒拉着桉树的考拉,一手拽着他的胳膊,一手放在他的肩上拽着他的睡衣,衣领都被拽下,露出一片肩膀,至于这个圆滚滚的脑袋就更是过分了,直接压在了他胸膛之上,乌黑的秀发散在他的肩膀和脖颈间,略微一动,就弄得皮肤酥痒。
睡前弄的几个抱枕,早就不知去向,至于单独抱出来的那床被子,也已经被她压在身下,不知道是她盖被子,还是被子盖她。
她的睡姿,是让叶成帷没有想到的,唐家好歹也是望族,唐棠自小接受的就是名媛教育,坐卧都有规矩,怎么她却像是个小螃蟹,就差横着睡了。
不过也是,唐家老来得女,怕是捧到手掌心了,哪里舍得教训,这才养出了这么一个牙尖嘴利,又没规矩的千金。
叶成帷无奈,谁让两人已经结婚,就算有再多不解,也只能埋在心里,他把人挪到旁边,要不然真怕一会压的他喘不过气。
再者他是男人,而且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唐棠还真是半点也不怕他。
又把被她压住的被子拉出来,盖在她身上,忙完这一切,叶成帷的睡意也没了。
转身下床,倒了杯水去了露台。
暮色沉沉,万籁俱寂,除了虫鸣声,就只有风吹树叶的声音,借着月光,远远的,还能看见宁城市区的霓虹灯火,中间的一条河流,像是把两个地方割裂开了。
叶成帷挺喜欢这里,白天事情忙多了,脑子疼,有这样的地方换换心情也好。
喝了一杯水,总算解了渴,回到房间,刚才睡的好好的唐棠,睡到他那边去了。
总算明白唐母之前说的那句话:糖糖有点不老实,你多担待。
就在睡觉这一点上,她确实是很不老实。
没办法,叶成帷只能在她身侧躺下,在大床上占据了极小的一点地方。
他才躺下,唐棠又滚了过来,距离他极近,少女的馨香涌入鼻端,不知道她身上抹了什么,有淡淡的铃兰花香,不会腻人,反而舒适,要说她不像个名媛,可身上用的又无一不是精致细腻,像是橱窗里漂亮的布娃娃。
叶成帷带着馨香入梦,没再多想。
*
唐棠本来假期喜欢赖床,但可能是换了地方,睡的很不舒服,一大早就醒了。
一睁开眼,唐棠愣住了,眼前是叶成帷结实的胸膛,她咽了口口水,稍微往上抬了抬头,看见叶成帷线条流畅的下颌线,再往下看,完了,她像只八爪鱼一样攀在叶成帷的怀里。
起先还有点生气,觉得是叶成帷先越界,可等她小心翼翼抽身起来,发现她滚到叶成帷这边了,而叶成帷已经睡到床沿上,眼看着就要被她挤下去了。
唐棠捂面绝望,昨天晚上她的话还历历在目,要是被叶成帷看见这副场面,简直就是大型社死现场啊。
回头一看,昨天晚上那几个抱枕,孤零零的待在地毯上,弱小可怜又无助,两床被子扭的像是梅干菜。
她咽了口口水,有点心虚,忘记和叶成帷说了,她睡觉不老实,一般的床都是两米宽,一个人睡足够了,唐母特意定制了三米的床,她的被子还是时常掉在地上,每天早上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找被子。
这真不怪她啊。
可是现在所有的解释都是苍白的,唐棠深吸了口气,轻手轻脚的下了床,把抱枕放回原位,把被子放回自己这边,可千万别被叶成帷看见这副样子,要不然她还要不要做人了。
她光着脚,踩着柔软的地毯去洗漱,反正叶成帷没有醒,她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淡定。
洗漱完,唐棠穿着睡裙下楼溜达,呼吸新鲜空气,特意多磨蹭了一会才回来吃早饭。
没想到叶成帷还没走,他看起来挺正常的,应该没有发现她的奇葩睡姿吧?
她神色有些不自然的坐下,阿姨把早餐端上来,她是艺人,伙食有严格的标准,也早就和厨师讲过了,所以两人的早餐是不一样的,很显然,叶成帷的早餐更丰盛。
热量高的东西未必都好吃,但热量低的东西基本上不好吃。
选择了娱乐圈这行,当然有些东西要舍去。
唐棠看了一眼叶成帷碗里的油煎荷包蛋,上面还有点葱末,看着就诱人,深呼吸还能闻到空气中的香味。
叶成帷吃着面条,抬头就见她“垂涎欲滴”的望着他面前的荷包蛋,仿佛是饿鬼出世,他嘴角抽了抽,夹起放到了她的碗里。
“要吃就吃,别整的像我虐待你一样,连个荷包蛋都吃不起。”
“不能吃,热量高,会胖死。”唐棠咀嚼着玉米粒,把荷包蛋夹回原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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