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客气。”
“……”
顾仇噎了下。
行吧。
顾仇把话题摆正,说:“只是不想租给生人,你可以过来住。”
李培那厮这些天在他床边打地铺夜里睡觉鼾声震天,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习忧的性格内不内敛说不准,安静这条属性还算是符合客观事实,到时候习忧住楼下,他住楼上,区域划分明晰,除了同住一个屋檐下多些照面,也没太多影响。
刚刚习忧问为什么愿意出租给他时,顾仇微滞了,现在大脑清明更多,答案自然也变得清晰。
“嗯。”习忧说,“还有个问题。”
“问。”
“你朋友为什么这么热衷给你找室友?”
这个问题和好奇心关系不大。
顾仇起先明显对出租房子这事儿不上心,甚至偏排斥,而他的朋友却竭力促成。和习忧沟通的女生叫夏絮颜,通过这几日和她的话语交流,可以看出是个挺温和的女生,但在给顾仇找室友这件事上,他隐约能感觉到对方的急切。
第六感告诉他,这个问题很有必要问一下。
然而顾仇在听到他问出来的话后,下意识皱了下眉。
片刻后,眉目舒展开,神情却没缓和下来。
他也觉得这个事应该和习忧说下,却也没必要一五一十讲那么详细。
于是他简单斟酌后,说:“以前惹着人了,对方有点本事,没绝了他的路。隐患自然就留下了。”
习忧点点头:“知道了。”
又问:“和那天在篮球场那个人说的事有关?”
顾仇没什么情绪地“嗯”了声。
习忧又是点头。
空间内安静片刻,习忧是聪明人,顾仇虽简略概之,他却已经明了,可也没再继续问了。
顾仇想了想说:“你单纯住这儿就好,没想让你给我当护卫。”
习忧淡笑:“知道。”
“所以都说清楚了?”
“还差房租。”
顾仇问:“你能承担多少?”
习忧坦诚道:“北都五环的位置。”
这题对顾仇来说显然超纲了。
习忧看着顾仇困顿的神色,补充:“1500上下。”他指的是月租。
顾仇挠了挠耳鬓。
习忧是否符合助学金申请难说,因为顾仇见过他弟,不像是揭不开锅的家庭里会长出来的孩子。也就是说,习忧打好几份工赚钱并不一定或者说不完全是因为家庭条件不好,可能还有别的原因。
顾仇不爱揣测他人私事,想到这儿便止住了。
总归很缺钱就是了。
但他也没动所谓的恻隐心,他觉得习忧应该不需要这样东西。
且,他也不必因为习忧在这个年纪既要上学又要兼职而觉得习忧很辛苦,就刻意地免了租金或以过低的价格租给习忧。
自尊心这个东西,比钱金贵,要护着自己的,也当守住别人的。
顾仇食指搭在鬓角的位置,轻点两下:“行,1500。”
习忧说:“好。”
“不过我想招个工。”
“嗯?”
“我家一周要请一次钟点工,待遇是40块一小时,通常那钟点工一次工作俩小时。也就是一月四次,共工作八小时,给发工资是320。”顾仇看着习忧,“以后这活儿你来做,我不喜欢家里常来生人。”
习忧短暂沉默。
顾仇瞧他神色,准备再说些什么,习忧说:“可以。”
顾仇拧开放在手边沙发上的水,喝了一口,自然道:“那你每月房租就是1180。”拧紧瓶盖时,挑了挑眉,又道,“另外,我作为一个中国人,走的是共.产.主义道路,不屑做万恶的资本家。再给你抹个零,1100怎么样?”
不是1000,是1100,有意却不刻意。
把跟前这位少年的自尊心守得好好的。
习忧搭在膝盖的指尖微微一顿,心中哑声半晌,琉璃般的瞳仁里有什么东西像流星划过般迅速闪现,又飞快掠走。
他淡笑:“好。”
顾仇没接他这一声,微垂着头转手里的矿泉水瓶。
习忧说:“还有押金、月付季付、合同……”
顾仇直接截了他的话:“不用这么实在。每月转我微信就行。押金不必,合同就更不用了。难不成你还能从三中跑路了不成?”
“好。”
“你真爱说‘好’这个字。”
“不然?”
“爱说说。”顾仇把玩着手里矿泉水瓶的动作没停,转了话锋,“什么时候搬过来都成,我家门禁和客厅门的密码都是121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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