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是安顿好这尊不请自来的大佛,让众位贵宾各有位置。
麦懋玮主席先向Blinson爵士颔首,再站起来,致祝酒词,向所有来宾对拍卖会的支持和对漾北慈善事业的奉献表达感谢,并举杯致意。
宴会厅内一时掌声雷动。
主家待客礼仪流程走完,现场交给司仪,烘托氛围的钢琴弦乐奏鸣曲再次响起。
麦懋玮重新坐回座位上,首先迎来第一位向他举杯的,正是贵宾Blinson爵士,却是向他表达歉意的。
“麦主席,让您为难了,我这位老朋友今天肯到此来见我,实属难得,只得劳烦您重新为他安排位置。”
“哪里哪里,爵士客气。”
麦懋玮慌忙道,看向刘建洲时脸上没有半分不悦,甚至笑意亲和的。
“在咱们榆城,有谁不知道,大名鼎鼎的建筑规划学翘楚,咱们漾北山乡发展蓝图的总设计师、总工程师刘建洲刘教授,能有多难请,我曾让茜儿和左丘邀他数次,他却总答我说太忙太忙,倒是大学教工食堂里可以一叙…”
“哈哈哈哈……”众人立即捧场的笑起来。
麦懋玮适时起身,亲自给刘建洲盛了碗鲜汤。
反倒是刘建洲不识抬举,高冷得很,虽然也站起来双手接过不比酒盅大点的汤碗,却没有答谢。
麦懋玮不以为意,示意侍应给各桌倒佐餐酒时,又望向Blinson爵士。
“今天也是看在爵士您的面子上,刘教授才肯赏光,吾辈是与有荣焉啊……”
“哈哈哈,麦先生过誉,我这位老友,脾气古怪,还挑食得紧,好茶不喝好饭不喜,就爱些死面饼子灰笤野菜,你们这里的这些珍馐美食,他呀~欣赏不来。”
这是真正的关系匪浅了。
围坐着的商人们津津有味地听着,心底其实都挺震惊。
Blinson爵士家族,自清末就在英属印地发了家,他本人也是出生成长在英国,年近三十才第一次回乡祭祖,目前长居澳门。
但对于眼高于顶的刘建洲,他话里话外尽是回护,说起漾北当地土产粗食时还能带出点一模一样的漾江县口音。
“哦?呵呵……那刘教授,您且先受饿,我马上吩咐后厨换菜。”
“不用不用,你这做什么我都吃不惯。”
刘建洲依旧大模大样的摆摆手,只让寻熠帮他茶杯里添了点热水。
待他杯盖打开来,麦懋玮不着痕迹的嗅了嗅,果然寡淡得很,再去瞟茶汤,竟然还有浮渣。
他到底是来这做什么的?
谈笑间麦懋玮其实十分疑惑,若说叙旧,他却话少得紧,若说吃席,他却连筷子都不动。
“倒也不是看他的面我才来。”
刘建洲吹开茶碎,抿了一口,Blinson爵士专门给他抬的轿他两脚就踢开。
“Gary,这里啊乱糟糟,有话也说不开,我等你应酬完咱俩还是到我家去,我家里有菌汤山货和井盐火腿。”
说着又垂下眼角,再抿一口茶水,让旁人捕捉不到他的情绪。
“我到这里来,一是因为我学生说买了样东西要送我,还非得我亲自过来看看,二是因为他说他女朋友也在,这小子磨磨唧唧平常就爱念叨她有多漂亮,却总不告诉我她是谁……”
“老师。”
蒋东阳的小儿子甚至慌张得失了礼仪,急忙站起来,碰歪了红酒杯染了衣角也顾不得擦,向刘建洲连声道:
“说了不是送给您的,是请您掌掌眼,看看适不适合,有没有资格赠与学校……”
又更挨近恩师一点,红着脸低着头:
“咱们不是说好了么……先不提那件事。”
“呵呵,看样子咱们真是老咯,连小熠也到了谈朋友的年纪了。”
有人主动搭话,是方宗耀。
虽说同坐一桌宴席,但原本所有人都没打算理会这位不讨麦懋玮喜欢的年轻人。
就因为他是蒋东阳的儿子,
但转念一想,刘建洲今晚未免也耿直得太刻意了一些。
专门跑来不说,还一张嘴有事没事就要提一提这位蒋二少爷。
何况自己公司里,还有几桩项目规划审批卡在他那里。
所以方宗耀清了清喉咙,目光狡黠,打算帮他们圆个场缓和一下关系。
“小熠,有些日子没见着你了,在忙什么呀?是忙学业?还是已经开始接触建筑行当里的事情了?我记得你小时候……还挺喜欢到我家老三院子里玩的呀,最近怎么没来?”
“两方面都有,方大伯。”
寻熠答:
“建筑行当得脚踏实地,光有建模图纸不行,最近我一边准备考证,一边跟着师兄们跑课题测绘和水文环境实勘。”
“好,好。”
方宗耀看着他,宛若长者在看亲戚家学习好又乖巧的小孩。
谁知这小孩却莫名低了低头,神情古怪,动作忸怩,又向自己轻声道:
“其实我也经常去拜访方伯伯,经常接送……接送小厌。”
“……?”
方宗耀表情疑惑,一时没转过弯了来,再瞟了一眼自己三弟,见他铁青了一张脸,顿觉不妙。
“你说要捐赠?是要捐赠什么?为何不来找我商议?”
左丘校长问。
和桌上的麦家方家人不同,他对蒋寻熠倒是没有多少芥蒂。
寻熠连忙正坐,面向左丘琰。
“校长,是我大哥他……”
“小熠。”
有人远远的叫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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