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有不乖的孩子在偷看。”

杨修的心狠狠一颤，随即被猛地甩出了记忆之中，在外面人看来，他就是刚握上了团长的手，就被无形的力量用力一推，重重的跌倒。

蒋川赶忙上前一步，堪堪扶住了少年，杨修扶着蒋川的手，剧烈的喘着气，他的瞳孔在一张一缩的向竖瞳靠近，压抑不住的流露出疯狂，胸膛里的心脏跳动得极快，就连头顶上的触肢都控制不住的甩动，尖端的獠牙大张着，表露出了攻击性。

杨修现在的状态格外的危险，蒋川看得出来他体内的力量被什么引动了，正在躁动不堪，如果不压下去的话，杨修很快就会在这里变回原形，失去理智的攻击别人。

少年眼神一凝，抬手抓住了杨修头上的触肢，暗自解开了一点自己的力量封印，一秒钟不到的时间，迅速将杨修的力量暴动压下去，又重新封印。

只是这么一小会的释放力量，别人或许感觉不到，同为化身的希斯和身为神裔的虞家兄妹都惊讶的看向监控室的方向，抬脚就往那里跑去。

“发生了什么？”虞仔紧张的冲进来，到底是什么严重的事情，居然让蒋川放开了一瞬间的封印。

蒋川摇摇头，他看也没看呆滞的团长和事务官，半抱着杨修离开了监控室，招呼上虞家兄妹和希斯，找了个休息室把少年放在了沙发上。

蒋川摸了摸杨修的额头，力量不受控制的暴动对身体的负荷很大，即便蒋川反应迅速压了下去，也难免会造成一些影响。

杨修成为神裔的方式和虞家兄妹不同，他当初是因为面临了死亡，身体受到了无数的创伤，就连灵魂也因为窥探了超出自己能力范围很远的异兽而造成了碎裂，才不得不被蒋川转化成神裔，后来还直接面对了其他神明的力量，导致他灵魂和身体上的伤要养好久才能恢复。

“还好吗？”见杨修迷迷糊糊的清醒过来，蒋川松了口气，“感觉怎么样？”

杨修撑着沙发背坐起来，艰难的喘口气，缓了好一会，才说话：“还好……死不了，就是有点难受，可能需要休息几天。”

他揉着额角，显然头疼得厉害，连原本狂躁的触肢都无精打采的垂了下来，“抱歉，大人，我并没有看到那个神秘人的模样。”

蒋川微微皱眉：“所以你是被那个人弹出记忆的吗？”

蒋川：“大概是的吧……他好像看到我了，下一秒我就被迫中断了能力，被记忆弹了出来。”

“如果是这样的话，”蒋川倒吸一口凉气，“那就说明，那个神秘人的力量等级比你还要高？！”

比一个神裔还要高的力量等级是什么概念呢，要知道蒋川的本体是梦境与虚幻的神明，祂是宇宙诞生时同步诞生的原初之神，力量等级仅仅位于宇宙母神之下，即便不是由本体转化而是由化身转化的神裔，其力量等级也是相当的高的，甚至堪比机械主神这样的后来的高位主神。

既然杨修毫无抵抗力的就被弹了出来，那么那个神秘人，很可能是比机械主神还要高级的神明化身。

蒋川左思右想，只能将怀疑的对象定在了一个可恶的家伙身上：“该不会是祂吧……”

如果真的是那家伙的话，祂还真是乐此不疲的给他找麻烦，真的惹人厌烦。

少年在心里暗戳戳的跟希斯说话：“喂喂，祂不会是知道了你，然后冲着你来的吧？”

希斯：“这我哪知道？我在斯朵星系，祂还能在沃菲尔星系找我麻烦吗？要找也该找沃菲尔那个吧，找我干什么呀。”

蒋川：“也许……也许就是顺手？毕竟祂就是那种随心所欲的家伙呢……”

希斯也难免认同：“说的也是……”

跟希斯简单的在心里聊了几句，蒋川决定了一件事：“我去找一找机械主神，问一下祂知不知道最近发生的这件事。”

少年看了一眼恹恹的杨修，又交代了虞家兄妹：“你们暂时留在这里照顾杨修，我去去就回，应该不会超过两天时间。”

虞家兄妹异口同声的应道：“我知道了，大人。”

蒋川又对杨修说道：“你好好休息，我去找机械主神问个明白。”蒋川暗暗咬牙，他早该这样做了，也就不会有后续的一堆麻烦事，最初就不应该为了好玩和看希斯忙成狗来凑这个热闹。

杨修自然是应下了。

等蒋川匆匆离开中央管理局，希斯正要向他们告辞，却被杨修一把拉住了手臂，头上的冷汗都还没擦去的少年安静的看着他，开口说道：“为什么你对我们大人去找机械主神这一件事情没有任何疑问呢？”

希斯卡壳了：卧槽，蒋川你坑我，我露馅了！

被希斯在心里疯狂骂的蒋川在离开管理局的瞬间就消失在了塞赫星，他的身影出现在了塞赫星之外的宇宙之中，少年的眼睛在这时已经变成了重瞳，密密麻麻的瞳孔看得人心中直发慌。

他的身后渐渐出现了一道黑色的虚影，挥舞着长着可怕肉花与獠牙的触肢缓缓的蠕动着，黑影慢慢的变大，最后将少年吞没，没有留给卫星监控哪怕一丁点的身影纪录。

再出现时，他已经来到了神明沉眠的虚无之中，少年身后的虚影一半紧随着他，一半没入虚空，有几缕黑气缠绕着他的身体，随着他的走动而微微漂浮着。

蒋川抬眼，看向出现在面前的、无比巨大的齿轮竖瞳——这是机械主神用来观察宇宙的眼睛，瞳孔中的齿轮缓缓的转动着，发出富有节奏的声音，在这空荡荡的虚无之中，反倒显得非常的压抑。

似乎是注意到了有客人来访，齿轮的转动一停，那只巨大的眼睛非常缓慢的向下看去，在看到蒋川的身影后，又缓慢的眨了一下眼睛。

【你……有什么事情吗？】

蒋川对机械主神这样慢吞吞的方式非常的不适应，“你应该知道最近械族发生的事情吧，好歹是你庇护下的种族，不帮帮忙真的好吗？”

齿轮转了转，祂慢吞吞说道：【万物自有演化的规律……】

蒋川打断了祂慢悠悠的叙述：“但那不是自然的演化规律不是吗？那是神明的干涉导致的，才让械族遭到这次的劫难，你为什么不加以阻止，对方只是一个化身，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解决不是吗？不要告诉我，你是怕事的神明。”

机械主神开口：【你也参与了进去……所以我不必，得罪祂。】

“但那是你的信徒。”蒋川不爽的说道，“如果在一开始你就解决了这个麻烦，哪里还有我的什么事情，从一开始就掐断了病毒转播的源头，那样不就好了吗？”

“有时候我真的很难理解你们，对待那些真心实意信仰自己的信徒，还能那么冷漠的对待。”蒋川说来就气，但他随即又叹道，“算了，也许是我比较异类吧。”

“总之，我就是来问问你，要不要稍微出点力气，救助一下你的信徒。”

“关于那个家伙的事情，我保证祂不会来找你麻烦的，比起你，祂对我更感兴趣，才没有那个闲工夫来找你麻烦。”

机械主神沉默着，似乎是在思考利弊，祂的等级要比蒋川的原初之神低得多了，甚至信徒也只有械族那么一个大族，虽然祂们并不是靠信徒才能生存的低等神明，但不得不说，信徒还是必不可少的存在。

【我……知道了……】

【关于解毒程序……我会降下神谕……祭典举办……即可。】

总算解决了械族的麻烦，蒋川对那个造成现在局面的家伙恨得咬牙切齿。

“三番五次来找我麻烦，真当我没有脾气吗？”当初在地球的时候是这样，离开了地球还是这样，真是阴魂不散，就连睡觉的本体都被祂骚扰好几次了，烦不胜烦。

“欲|望与自由的神明——给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