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寒芝说话的时候,肩膀处早已经结痂的疤痕,不再疼痛的同时,却好像传来了丝丝痒意。

阮娴看不见的是,在宿寒芝的衣服之下,他的肩膀上有一个很深的牙印。那个牙印几乎大半都陷进了他的肉里,留下了一道深刻的疤痕。

阮娴当晚闻到的肉香,就是从宿寒芝身上传来的香味。

她本来就是一个夜叉,在极度饥饿又失去意识无法克制的时候,属于夜叉的本能就侵吞了她的意识。

那个时候的她被宿寒芝吸引,深深地咬了他一口。

也好在她已经记不清那个时候的事情了,不然肯定又会被吓到。如果当时她不小心露出了尖牙,或者是半夜叉的形态,可能当晚宿寒芝就发现了她的身份,她哪里还能活蹦乱跳到现在。

那一晚,阮娴一路上都紧紧地抱着宿寒芝,牙齿咬在他的肩膀上,像一只不肯放弃到手食物的小动物一样。咬不下来肉,她委屈,还模糊着声音委委屈屈地说:“怎么咬不下来,我好饿。”

那个时候的她实在是太过······狂野,宿寒芝一路上艰难地将她送到了怀山村中。好不容易让阮娴松了口之后,刚把她放下,下一步就又被她扑了上来用力地抱紧,像个八爪鱼一样,嘴里还闹着她要吃肉。

宿寒芝十二岁就被送上了无恨山,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也没有遇到这样一位女子,应对起来颇有些吃力。

那天晚上,他好不容易才让阮娴安分了。

在阮娴安分之后,宿寒芝看着自己被扯的有些破烂的衣衫,还有肩膀上未曾止血的牙印,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接着都不等到天亮,当晚就离开了那里。

阮娴可不记得中间发生这些事情,她见宿寒芝脸色一变一变的,还在那里小声嘀咕了两声:“不记得不高兴,记起来也不高兴,怎么这么难伺候啊。”

“你说什么?”宿寒芝见她在那里嘀嘀咕咕的,问道。

阮娴立刻伸出手捂住自己的嘴,她摇了摇头,说:“我什么也没说。”

这话说完后宿寒芝虽然怀疑地看了她一眼,却也没有再追问,两个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地走着。阮娴看着前方的宿寒芝,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他们现在的关系是什么呢,她现在跟着他又算什么呢。

阮娴低着头往前走,不知不觉间她的速度就慢了下来,和宿寒芝拉长了一段距离。

“你离那么远做什么?”宿寒芝回过头,就看见阮娴像一只小乌龟似的,在那里慢吞吞地走。

阮娴抬头看他:“我们要去哪儿?”

“你想说什么?”宿寒芝停下了脚步,看着她。

“我就是觉得,本来我们也是萍水相逢,现在我们是不是可以分开了,毕竟本来······”也不熟。

看着宿寒芝的表情,阮娴讪讪地闭了嘴,把未说完的话咽了回去。

宿寒芝站在原地看了她一会儿,那眼神让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在被打量着。她硬着头皮,忍受着那种让人不适的感觉。

宿寒芝终于动身了,他来到了阮娴的身边,站在距离她不到半米的位置。他眯起眼睛,语气中听不出丝毫情绪地道:“你很怕我?”

不等阮娴回答,他就自顾自地接道:“你是很怕我,可我想知道,为什么?”

阮娴闻言,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所以她沉默着。然而,宿寒芝一直静静地看着她,似乎只要她不回答,他就可以一直看下去,等下去。

阮娴用手抓着腿侧的裙摆,只能硬着头皮说:“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就先伤了我,然后又要掐死我,后来我救了你,你还把我一个人丢在那个村子里。”

恶人先告状,先挑出对方的不是来,总是没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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