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些年,她早就过了一有心事就吃不下饭的年纪,可心事到底影响了胃口,饭桌上没好好吃饭,晚上回去却饿了,快十一点,苏别予去附近超市看还有没有关东煮。
她运气不错,还有最后几个,她全要了。
小区里绿化很好,盛夏也有知了在唱歌。
她的思绪却像被乌云团住,一层又一层,如果起初她只是有那么小小的疑惑,而如今,却像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
室内太闷,她不想回去,这么晚了一个在小区的秋千上晃,也不会有其他小孩跟她抢。
裙摆顺着风同她一同起舞。
她好像回到了小时候,外婆还在的那会儿,也是这么带她玩,一玩就是一个下午。
踌躇间,手机震动,是温祁。
好久不见他,不知道他在忙什么。
“你最近出国了?还是又看上哪家小姑娘了。”苏别予笑意吟吟,跟他聊天很有意思,这人看着精明其实特别单纯,就跟还没出校园的那种花心校草一样。
“少来了,我最近不找你你也不跟我玩了是吗,你这样我会伤心的。”温祁嗓音清冽:“后天有空吗,跟我去趟锦安呗。”
“去那干嘛?”她知道那个地方,方念信佛,所以每年都会去那边一次,有时候也会住几天,吃点斋菜什么。
“就想去一趟,赏脸吗?”温祁轻声问道。
做自由职业的唯一好处便是时间自由。
苏别予也没什么事,就应下:“行啊,到时候来接我,把零食给准备好了。”
没聊几句,她就挂了电话,快十二点了,她要回去睡美容觉,成年人的世界里天大的事都不能影响她的作息。
与此同时,MORE却依然人声鼎沸,有来的晚的人才刚刚入场,包间里,只有闻宵跟陆庭斟在,今晚没喊那么多人来,刚才孟从州打了电话,说给南遥送了汤以后就过来。
闻宵只能待一会,也不喝酒,要了杯柠檬水:“见到她了?”
“嗯。”陆庭斟轻哼,视线绕在手机上,不知道在看什么。
“你怎么想的。”他跟陆庭斟是大学同学,更是合作伙伴一同创业,孟从州不知道的事,闻宵基本上都知道。
包括他俩分手跟在一起,这个圈子本来就没有秘密,更何况温祁又那么高调,他七七八八听下来,也知道的差不多了。
可作为陆庭斟的朋友,他是不看好这段感情的,可又改变不了什么。
话就在嘴边,闻宵还是选择不说出来,他说起了另外一件事,“对了,后天阿眠休息,她想去锦安拜拜,你也一块吧,权当散心。”
“老在家里一个人,都成孤家寡人了。”
“到时候再说吧。”陆庭斟迟疑道,注意力却又放在苏别予的朋友圈上。
她没设那些乱七八糟的,所以基本上能看到好几年以前发的东西。
大部分都是跟她学业有关的,她的每一幅画,有关自己生活的不多,照片也只有零星几张。
陆庭斟目光沉沉,心头却没看上去那么轻松。
她一直都在回避他,躲着他,而这一次,是他们之间唯一的机会。
这时,孟从州推门进来,陆庭斟顺势把手机锁屏,跟他聊天,孟从州一入座就先灌了自己一杯。
闻宵笑了:“悠着点,喝这么猛,吵架了?”
“我压根就没见到人!”孟从州在医院外边等了快一个小时都没见到她,说起来就火大:“一个个的都那么能,爬到我头上了都。”
“这还不是你乐意呗。”闻宵笑他。
几个大男人凑在一块聊天,也没什么意思,陆庭斟不喝酒,闻宵喝了会就吵着要让女朋友来接他,顺水推舟,几个人都先回去了。
浴室里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水声,水流顺着男人棱角分明的五官顺势滴在了胸前,汇成了小小一道,陆庭斟冲澡很快,十分钟后出来手机上多了条消息,没有备注,只有一串孤零零的号码。
——蛇已醒,护好我家小豆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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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锦安那天,早晨六点多下了阵小雨,苏别予前一晚不到八点就睡了,第二天格外清醒,这种天气,温祁应该不太会去了,不过她还是低估了一个男人想要做一件事情的决心。
快七点的时候,他发消息过来问她醒了没。
苏别予边吃早餐边跟他扯皮,她发现这人嘴里说出来的话每一句都很甜,都很能戳中女孩子的心,挂了电话,他还特意发消息过来提醒她让她多穿点,山里会冷。
出去玩不能穿的太正式,苏别予挑了牛仔裤跟针织衫,外边套了件防晒衣,背了个白色的双肩包装点自己随身物品,轻装上阵,一个小时后,温祁车停在楼下。
她刚上车打算把包放在后排,却发现有个大塑料袋装了一大兜的东西占了一半的位置。
“这是什么啊?”苏别予忍不住问。
“喂猪的伙食。”温祁发动车子,扔了条薄毯子给她:“你睡吧,到了我喊你。”
这一系列行云流水的操作,让苏别予瞠目。
兜兜里全是零食,大概率是给她的,还有这毯子,真不知道她是第几个被这么“细心”对待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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