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栋连连往后退了几步,张了张嘴,刚想说些什么,却对上了站在门口的聂云念,女人的容貌如同沾着露水的娇艳玫瑰,眼神却似见血封喉的毒腺,让徐栋心惊肉跳,到底也不敢多言。

折腾了一整天,聂慈离开淮市博物馆便直接回到了水湾镇,丝毫不知网络上因为她掀起了轩然大波。

【老天鹅,聂慈貌似挺厉害的,画的画也太好看了吧!】

【楼上是聂慈买的水军吧,快别吹牛了,画画打铁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是个没考上大学的垃圾?】

【you you up,no o bb】

【绝了绝了,我要收回我之前说过的话,也许聂慈真没有偷师,她是铁画界数十年难得一见的天才,自身的美学造诣就很高,绘画、构图、铸造无一不精,最关键的是,她今年才十九岁,未来如果一直浸淫在铁画创作中,不知道会取得怎样的成就。】

【我不像你们那么高雅,我只觉得妹妹好漂亮啊!妹妹一锤砸中我的心!】

【以聂慈的力气,一锤怕是能把楼上那位砸吐血……】

还有许多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营销号把聂家两姐妹放在一起做比较。

聂云念自小锦衣玉食,继承了母亲的舞蹈天赋,还在娱乐圈内崭露头角,是当之无愧的天之骄女。

而聂慈虽然同样是聂家的孩子,却从小被人贩子拐走,好不容易遇上了善良的养父母,这对夫妻还在聂慈成年前双双去世。

聂慈失去了自己的亲人,被迫辍学后,靠贩卖画稿维持生计。

这对姐妹年龄相差不多,却拥有着迥乎不同的命运,自是足够吸引眼球。

看到网上的消息,聂云念气得眼圈发红,她不明白聂慈为什么非要和她过不去,如果这个同母异父的妹妹没有回到淮市,没有与她争抢聂家的资源,自己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为什么非要逼她?

正当聂云念心绪翻涌之际,包里的手机不断振动起来,正是经纪人耿莘打来的电话。

她走到角落里,确定四下无人后,才按下接听键:“耿姐,怎么了?”

“云念,之前不是跟你说了献礼片的事情吗?里面恰好有个铁画匠人,欧阳导演觉得聂慈挺适合这个角色的,你能不能帮忙联系一下。”

聂云念用力咬住舌尖,一股腥甜的血腥味在唇齿间蔓延,直到耿莘连连催促,她才回过神来。

“耿姐,您也知道,我跟小慈之间的矛盾很难化解,况且她又登报和聂家断绝了关系,我就算使劲浑身解数也无法让她点头答应此事,您还是趁早跟欧阳导演说清楚吧,我真的无能为力。”

耿莘也明白这个道理,倒是没有多劝,轻声叹息道:“要是能把聂慈带进剧组,不仅对她来说是个机会,还能趁此机会给你加点戏份,可惜了。”

聂云念只觉得脑袋里嗡的一声响,她根本听不进去耿莘的话,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

接下来的几天,聂慈每天天刚亮便会来到博物馆,在摄像机的记录下打造铁画,不断将已经成型的枯藤加以雕琢,让枝条的形态愈发生动。

为了亲眼见证汤祖铁画的复刻过程,钱教授特地请了几天假,呆在那间闷热狭小的工作室,目光灼灼地盯着铁砧,那副专心致志的模样好似在看着无价之宝。

聂慈丝毫不受外界的影响,此时的她早已将聂云念、安时瀚等人抛在脑后,眼里心里都只剩下正在锤制的铁画。

她手上的动作又快又稳,握着铁钻,勾勒出精巧的花纹。

工作室内足足站了六七个人,却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生怕惊扰了聂慈。

以前博物馆刚收集到汤祖残片时,他们也曾思考过完整的铁画究竟会是什么模样,是湖光山色,是花鸟鱼虫,亦或是名家书法,但由于残片仅余边角,一切都只是猜测。

如今看到从聂慈手中诞生的铁画,风格构造与汤祖的手法如出一辙,经由红炉灼烧的熟铁色泽古朴沉重,颇具分量,也让人颇为震撼。

叮叮当当的敲击声骤然停歇,聂慈大口大口地喝着维生素饮料,以此补充能量。

她原本白皙的脸蛋被火光映得通红,虽粉黛未施,却透着一种生机勃勃的美丽,像是盛开在悬崖峭壁间的花。

倚靠在墙角的记者看的呆了,回过神后,赶忙抓拍了几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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