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比起江太医,徐丞相显然更有用处一点,他能非常清楚地说出现下的朝局,以及皇帝陛下目前的旨意,并且,他拍着胸膛,恨不得肝脑涂地地表示自己一心向着太子殿下。

但是……

荣简困了。

她本来礼貌地站在靠门的地方,也是变相为她爹和伏空青把门。但是渐渐的,在听到太多晦涩的词汇以及太多陌生的人名之后,她从站立,变为了倚靠在墙上,而最后,偷偷看了聚精会神谈论的两人一会儿,荣简便大胆地闭了会儿眼。

虽然荣简着实不记得自己前世到底是什么人,又因为什么而来到了这里,但是她有种莫名的自信,觉得自己开小差会开得轻车熟路——

安心地闭目养神几秒,荣简头一点一点的,就因为太困摔了个大马哈。

荣简:……妈滴。

她看着几乎是同一时间转向了自己的两人,一时间尴尬到想就地找个地洞钻下去。

而下一刻,伏空青的声音便响起,竟有些焦急:“要紧吗,受伤了吗?”

荣简看着徐丞相紧皱的眉头因为伏空青的一句话,而微微舒展开来,变成担心的神色,不由觉得更加心虚,只能小声说道:

“站了太久腿有些麻,没事。”

徐丞相的神色一下子又变成恨铁不成钢,荣简小心低头,便听到那边的伏空青轻叹道:

“夜也深了,你便早些歇息吧。”

荣简如蒙大赦,赶紧又客套了几句,便从房间内出去,出去前,眼睛却下意识地看了伏空青一眼。

青年半个人站在阴影里,整个人的身形看上去极为端正,只是……

伏空青什么时候那么瘦了?

荣简有些困惑地多看了青年两眼,只觉得自己好像漏掉了什么。

她舔了舔嘴唇,徐丞相还在,她也不方便再多过探究,只能把门带上后,进了偏院。

那边梨花候着,忧心忡忡地说道:

“小姐,老爷怎么来咱们院了,还去了那位公子那边,这……”

荣简累得眼睛都睁不开,只能拍了拍对方的手,半是宽慰半是警告地说道:

“别多问,我父亲有自己的考量。”

她看着梨花困惑的神情,为防节外生枝,只好又装模作样地补充了一句:

“我瞒不住父亲的,要是他真要赶走那位公子,那只能……”

荣简戏做全套,欲言又止之下,还叹了口长气。

那边的梨花果然不多问了,只是在帮荣简拿下发簪的时候,小声地说道:

“小姐和那位公子的事,可真像戏本子一样,可惜——但我总听说戏子无情,可我见那公子,却并不是只把小姐当做自己恩客的,我能感觉得出来,他一定是喜欢小姐的。”

荣简的心里微微一动,转而就听梨花近乎是虔诚地说道:

“也是,我家小姐这么讨人喜欢,怎么可能会有人不喜欢我们小姐呢?”

荣简萎了。

她只能长叹一口气,让梨花把自己收拾妥当了,就躺在了床上。

她确实是困极了,闻着熟悉的香气,几乎沾上枕头就睡着了。

然而,半夜里,她却醒了过来。

——憋醒的。

荣简恨那个在晚饭时,觉得石榴汁好喝便拼命喝了一壶的自己。

她只能默默地披了件外衣,便跑出房内。

等到解决了个人问题之后,荣简神清气爽地往回走,看着挂在空中高高的月亮出了会儿神,这才慢悠悠地准备回房。

而她无意识地回了个头,就发现伏空青的房内还亮着灯。

荣简有些迷茫地站定。

她不确定自己是睡了多久,难道她老父亲准备和太子殿下彻夜长谈吗?

荣简不知不觉地走了过去,站到门口,屏息凝神着想要探究出房内是否还有什么声音。

但是,夜色渐深,房间内没有任何响声。

荣简猜测,可能是徐丞相走的时候,因为太过恍惚以及紧张,忘了把灯给灭了,而同时,伏空青因为眼睛不便,没法知道油灯在的具体位置。

毕竟,荣简之前是把一整个屋子的油灯都点了的。

眼下,荣简的瞌睡少了大半,在房门前开始犹豫。

之前她说这有安全隐患可不是开玩笑的,虽说伏空青从小习武,眼盲不影响他的正常活动,但是,因为油灯摆放的位置以及其中灯油的可燃,会让不确定因素变多。

就比如若是伏空青像她这般想要起个夜,半睡半醒之时会有些迷糊,不小心打翻了灯油怎么办?

荣简越想越觉得担心,她眼一闭心一横,终于还是小心翼翼地伸手,把门推开。

她为了不吵醒可能已经睡着的伏空青,推门极慢,尽可能把所有的声响压到最低,但同时,木门老旧,不可避免地发出了极轻的吱呀声——

“警告,警告,宿主遇到危险,请注意躲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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