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岁觉得沈嘉运顶着一个good luck的名字,给自己带的全是厄运。
只要和沈嘉运在一起,准没好事。
所以她为什么会把这所大山请到自己家里,好吃好喝供着,霉运厄运缠身。
她深吸一口气,扯着一把死气沉沉的嗓音叫嚣——
“沈嘉运,你给我滚。”
然而沈嘉运却先她一步起身,听到那话时人早就撤离开来,乔岁万分尴尬,最后竟然在无所支撑的情况下滚落在地,自顾自地拍打起身。
沈嘉运不声不响地看着乔岁的落魄模样,温暖柔软的触感遗留在手指掌心,他的思绪被乔岁的动作牵引着走,不可思议地回忆起刚才与自己肌肤相贴的部位。
于是沈嘉运也迷茫了,骤然间心跳加速,有种呼吸衰竭的茫然无措。
乔岁冷笑一声:“还知道脸红?”
沈嘉运:“……”
乔岁用两人只能听到的声音低声道:“狗男人。”
沈嘉运:“……”
她再没说什么就走了,沈嘉运反应了三秒,看见地上翻落的白色拎包以及凌乱的无脸男衣服,终于后知后觉地开口——
“抱歉——”
他抬眸,乔岁已经上楼了,再抬头,沈清也不见了。
徒留他一个,像个踌躇不前的孩子。
他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呆在原地抬起手来看,蜷了蜷,回忆触感,一股热烈的情感瞬间迸发,自下而上,直冲脑门儿。
完了,他想,这次真的把乔岁得罪了。
到了房间,乔岁猛地一把关上门。
熟悉的环境让她心思稍稍淡定,于是坐到沙发上自然而然地思索前因后果。
他很缺钱吗?二姨不给他吗?他家庭条件真的很差吗?
这个年龄段利用业余时间去挣钱补贴的,除了关向言,乔岁就没见过谁。但关向言母亲因病去世,父亲误入歧途,跟随小姨姨夫生活,小姨家里还有两个弟妹,生活条件极差,迫不得已才去兼职维系生活。
付十安参加动漫展,出自于热爱,而且今天他说,这是他高中期间最后一次参加活动,害怕继续下去影响学习。
至于么?
住在我家,会让你吃不上饭么?
乔岁甚至想把自己的零用分他一部分,但最后思来想去不是很妥。
首先她不是沈嘉运长辈,无任何理由对他进行赞助。再者他俩再添新仇,应当老死不相往来。
想到这里,乔岁痛苦地皱起双眉,一手撑在沙发上,一手摁在胸口处。
心疼地给自己轻轻揉了揉。
吃什么长大的,为什么手劲那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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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岁是个心地善良的小姑娘,嘴上说着不管他,私下找了个合适时机同二姨说了这件事。
尽管她再三强调自己并不是蓄意告状,而是怕兼职会影响到沈嘉运的学习,但她还是在二姨说出那句“我没想到你们能相处得那么好”的时候语塞了。
她好像确实在多管闲事。
……
沈清在某个安静的夜晚带沈嘉运离开乔家,去到不远处的莲湖。
路灯晃眼,沿湖的石柱自左向右延绵而去,生锈的巨大铁链穿梭其间,形成并不难跨越的屏障。月光明亮,湖面波光粼粼,潮湿无比,沈嘉运站在木椅旁,外套拉链拉到顶,目视前方。
他旁边站着沉默的沈清。
沈清是位温柔优雅的女性,这点外人比沈嘉运更清楚。或许是无法生育的原因,沈嘉运有种沈清把他当作自己儿子的感觉,格外严厉,格外不留情。
“钱不够用么?”沈清转过身看他。
沈嘉运默了默,然后摇头。
沈清递过来一张卡,忽然道:“这是我的卡,密码是136138”
沈嘉运没动作。
沈清说:“你拿着。”
“我不要。”沈嘉运还是不敢在沈清面前放肆,只沉声道,“我有钱。”
“你那点儿钱能做什么?”沈清将卡一把塞进他口袋,“你要认清现实,你现在没钱,不能连时间都耗费进去。”
沈嘉运单纯就是不想用沈清的钱,沈清的钱从哪儿来他比谁都清楚,搬来乔家这几天都没见到所谓“姑父”,他难免想起曾经和奶奶走在一起被人背后的指指点点的话语。
而且打工不算累,学习不算难,他两边兼顾,并不觉荒废。
沈清:“你这个年纪除了学习什么都不要想,让你不去打工是为你好,为你以后不后悔你知道吗?”
沈嘉运依旧一言不发。
沈清又说:“我费尽心力把你从老家转到蓉城一中,为得就是你能考所好大学,你从来的第一天就和我对着干,不仅不联系我,还骗你奶奶,你自己说说你做得对吗?”
沈嘉运抿了抿唇,有些压抑。
又来了。
这种教育,他从小到大已经听过不下一百次,全部来自于沈清,他合理怀疑沈清把他当作自己亲生儿子来养,可这种情况让他陷入理智与任性的两难。
她说得振振有词,沈嘉运知道自己行为欠妥,可知错的话压根儿就没有在他心中排列成序,更不打算说出口。
“你到底在想什么?”沈清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我来到这个家里这么多年,乔岁每天都学习到很晚——”
“她成绩不好。”这句倒是接的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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