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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下意识捏了下手,碰到了手里的玫瑰。

玫瑰的茎秆上布满了许多倒刺,尖锐而密集,仿佛只要轻轻按上去,就会出现一滴鲜红的血珠。

宋歧筠视线移了下去,嘴边的笑容蓦地隐去。

清秀的眉毛微微蹙起,柔软的手探了出来,在唐朝左手上轻轻抚摸着。

“你一定很痛吧?”宋歧筠有些心疼地看着他。

要把两截金属手指镶嵌进原有的骨骼里,得有多痛呢?

唐朝一愣,顺着他的目光看下去,又小又细的手指搭在两根沉黑的金属上,显得十分不和谐。

其实并不疼的,远比失去两根原生的手指来说要轻得多。

但唐朝皱起长眉点了下头,说:“也许吧,已经太久了,久到我忘记了疼痛。”

宋歧筠一双大而圆的眼睛里立刻蓄满了泪珠,小巧的鼻头抽了一下:“不痛哦,痛痛飞走。”

他在唐朝的手指上轻绵地摸了两下,嘴唇微微嘟起,真的吹了两口气。

这是管理员来探望他的时候,视讯那头的女儿不小心摔了一跤,膝盖擦破了皮,哭闹着找父亲撒娇。

管理员对着视讯那头的孩子,用很温柔的语气说,不痛哦,痛痛飞走。

宋歧筠坐在旁边,一下记住了这句话,这还是第一次他有机会对一个人说。

些微的气息擦过唐朝的皮肤,立刻带起一阵痒意。

唐朝看着眉头紧皱的宋歧筠,忽然一股罪恶感油然而生。

虽然也就一瞬间的事情,很快就被恶劣的想法按了下去。

他真的太干净了。

也许是从来没和外界的人接触过,宋歧筠的一举一动都表现的像是一个尚未接触过黑暗的孩子,连精致的眉宇间都带着浓浓的一层稚气。

唐朝突起的喉结在脖颈上滑动了一下。

嗓子忽然发痒,他沉沉地看着宋歧筠,问:“你愿意跟我走吗?”

他这么问,但实际上他并不知道要去哪里、能去哪里……

煤球号马上需要补充燃料,他也需要一个地方好好补一觉。

说实话,现在并不是一个很好的时机去动一些别的心思。

但唐朝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宋歧筠以及他身后这间囚牢大小的洋房,还是问了出来。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却仿佛以及等待了许多年。

宋歧筠收回手,抬起头望着唐朝。

出乎意料地,他摇了下头。

“很抱歉,我不能离开这里,唐朝。”他说。

唐朝挑了下眉骨,这是一个很正常的回答,谁会跟一个刚见了一面的陌生人逃亡星际?

紧接着,宋歧筠说:“我不能离开这里,我在看守一样东西。”

唐朝疑惑地看着他,按照煤球号搜集到的信息,宋歧筠应该就是法兰多福唯一需要被看守的东西才对。

一个人型的核能级武器。

宋歧筠有点羞涩地笑了一下:“我其实是一个人造人,我出生的使命就是为了看管这地下的武器。”

唐朝看着他,沉黑的瞳孔闪了一下红光,煤球号试图通过电波和他对话。

唐朝忽略了煤球号的申请,沉默着看着宋歧筠。

宋歧筠有一瞬间的安静,但很快又接着说。

“我的名字就是那件武器的钥匙,一旦我离开了这个星球它就会立刻引爆。”

唐朝敛着眉目,心里想的是,引爆就引爆,事情就是要搞得越大越好。

这才方便他摆脱诺亚号那边锲而不舍的追捕。

煤球号又开始当烦人精,滴滴滴地在唐朝耳旁闪个不停。

唐朝紧抿着嘴唇,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之后一定要把煤球号升级一下,能把主人烦死。

他对宋歧筠道了声“抱歉”,偏头在耳后点了两下。

那里植入了一个芯片,跟煤球号直接联系在一起的主控芯片。

是唐朝开发出煤球号系统后植入的,连麻醉都没打,硬生生一个人完成了一场简陋而复杂的手术。

自从那场事故后。

只有疼痛,才能让他体会到活着的感觉。

是什事故呢?

他又想不起来了,下意识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唐朝垂在身侧的左手动了一下,机械金属连接的手臂发出滋滋两声细响。

“怎么了?”唐朝有点暴躁。

“检测到3艘B1级战舰在朝法兰多福靠近。”煤球号冰冷地播报。

唐朝手指掐了掐紧蹙的眉心,余光瞥到一脸好奇看着自己的小omega。

B1级战舰要是在平时他们一定能逃脱,但是刚下来的时候唐朝检查了一下煤球号。

剩余油量已经不足以支撑他们完成这场战斗。

唐朝正想着万全的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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