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不愿意去,我就一个人去了。”

曹闲月并不打算强迫对方和自己一起去,不就是一个青楼而已,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难道她一个人去不得?

说完这句话,她不等谢棠有反应,就兀自收好了神臂弓图,起身离开。

僵坐在原地的谢棠,几经矛盾后,拧紧眉头,拿出了舍命陪君子的勇气来,胡乱收好自己的东西,追上曹闲月的脚步。

“曹公子等等!我和你一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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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闲月就这样拖着一道会唠唠叨叨的尾巴,来到了白矾楼前。

从远处望去,白矾楼已是高大斐然,而现在曹闲月站在它的彩楼前,那种庞大的气势更是扑面而来。

它由五栋楼组成,每楼分三层,每楼每层之间有飞桥相接,檐角交错,鳞次栉比。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五栋楼齐齐亮起灯笼来,窗阁相映,雕栏珠帘,望之若天市。丝竹琴瑟之声隐约传来,还未及进门,就已然感受到了内里的热闹。

果然不负徽京第一楼之名。

曹闲月看完彩楼门匾上龙飞凤舞的题字后,学着潇洒公子的模样,唰一声在胸前打开自己的扇子,昂首阔步的就要走进去,却被跟在她身后的谢棠再次挡在了面前。

谢棠凝重说道:“曹公子你可想好了,这一进去,若是被你家人知道了,定会责怪你的。万一再出什么事…”

她一路上好说歹说,几乎将自己的口水都用尽,仍劝不回曹闲月的执迷不悟,见曹闲月执意要进去,她无可奈何,只好最后尽力一把。

她这话不知重复了多少遍,曹闲月的耳朵都快听出茧子来了,但她既已做下决定,无论谢棠再说多少遍也拦不住她。

用扇子将谢棠挥到一边去,她不以为然的反问道:“我只是去看看而已,能出什么事?”说着就往前走。

谢棠气馁,跟着曹闲月要进楼。既然她无法阻拦曹闲月,那么只能紧跟在她的身边。

至少自己外表还是个男的,还能保护曹闲月一二,免得她在那鱼龙混杂的地界,受别人的欺负。

曹闲月刚往前走了两步,还未过彩楼下,忽然想到了什么,顿住脚步,退回原地,扭着头意味深长的端详着谢棠。

谢棠以为她被自己劝动了,不再进白矾楼,正欣喜的想说点什么,就听曹闲月问道:“我记得你才十五岁,对吧?”

谢棠脑袋嗡嗡,猜不透她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做什么,忐忐忑忑应道:“是。”

曹闲月露出迷之微笑,用扇子轻拍谢棠的肩,语重心长道:“回家去吧,未成年人不要进这里。”

“这是大人快乐的地方。”

谢棠又被轻视,涨红了脸,据理力争道:“曹公子,为何又把谢棠当做小孩?”

“你难道不是吗?”曹闲月轻扬眉毛。

“谢棠虽然还没有,但他人在谢棠这个年纪都可以娶妻生子了,如何还能算作小孩?再说了,曹公子也不过才大谢棠两岁。谢棠算是小孩,那曹公子也该是,那我们都不该进眼前的白矾楼!”谢棠握紧自己的拳头,腮帮子气得鼓起来,仿佛受了莫大委屈的小孩子一般。

哦豁,曹闲月没想到他会这么激动,他说的的确很在理,但在曹闲月的眼里,十五岁就是未成年,未成年就是不能进成人娱乐场所。

她又挥了挥扇子,苦口婆心道:“这白矾楼的确不适合你进,你还是回去吧。”

对谢棠后一句话,不说曹闲月拥有一个三十多岁的灵魂,就算她真的只有十几岁,那又怎么样?人类的本质就是双标,严于他人宽于己。

谢棠左右心一横,拱手对曹闲月说道:“既然曹公子今日非要进这楼,那谢棠就奉陪到底!”

她说完,就绕开了曹闲月的阻拦,径直进了楼,大有一副今日要在曹闲月证明自己不是小孩的气势。

小朋友你是否有很多问号?曹闲月看着谢棠一去不复返的背影,将疑惑挂满心头,不明白刚才还温温吞吞的人,怎么就突然激动了起来,难道被自己踩中了什么痛脚?

她想不明白,兀自摇了摇扇子。

算了,他爱去就让他去吧,自己也管不住他人的腿。

两人前后进入白矾楼中,内里的金碧辉煌差点晃瞎曹闲月的眼睛,而谢棠更是像进入了一个陌生的世界中,瞠目结舌望着前方。

曹闲月不得不承认,在历史上比及汉唐明,肃朝虽然羸弱了一些,但真正行走在其中时,才能体会到它的经济发达和开放自由。

随便举个例子,就如唐时的宵禁和坊间制度,一到天黑之后,就算是天子脚下的长安城也变得死气沉沉,哪有眼下白矾楼的热闹与喧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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