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几人到室外逛了逛。山庄背后是一片茂密的树林,绵延到悬崖另一端。由衣注意到威廉离队片刻,独自一人徘徊在吊桥附近,俯视着下方湍急的水流。

他有很长时间一动不动,由衣心下一惊,抛下正在跟她交流读博经历的西川幸,箭步飞奔过去。走近了才发现,他正歪头盯着将吊桥固定住的绳索,若有所思。

“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她松了一口气,问。

“我在想,如果一具尸体沉入这条河,按照夜晚的风速和水流速,经过一整夜会漂多远。”威廉答,见由衣脸色一沉,又笑道,“不用放在心上,只是职业病犯了。”

时间过得很快,五点三十分,是管家告知的晚饭时间。他身上有浓重的油烟味,想必晚餐大多也是由他准备的。那个看上去笨手笨脚的小女仆,应该只是打打下手。

众人第一次齐聚在宛如教堂般宽敞的餐厅里,那张长条形的餐桌也完全是英式风格,让威廉泛起一丝怀念。

大家按照个人喜好,随机找位置落座。餐桌上铺着雪白的、缀有蕾丝流苏的桌布,正中央还竖立着一只精美的烛台,三根粗壮的白蜡烛呈“山”字形高高耸立,没有点燃。每张椅子对应的位置,都摆着一套锃亮的餐具以及高脚杯。

长桌可以轻轻松松容纳下十六个人,此时落座的只有11人,也是此刻他们已知的山庄内所有客人。

由衣左手边坐着柯南,右手边是威廉,柯南的另一侧是安室透,总之他们四人连成了一条线。由衣注意到有栖川有纱没有挨着松田大辅,反而坐在了他对面,与插画家雨宫挨着。

而松田,自然是跟小野百合子挨着,两人不断地交流着暧昧的眼神,几乎完全不避嫌了。其实要不是西川幸方才跟她八卦,说有纱和松田曾经是恋人,分手才半年多,她也不会觉得松田的做法有任何道德负担。

怪不得由衣偶尔发觉,有纱投向他们的视线里充满怨念与苦涩,明明是那么开朗的女孩子,果然心底放不下。

不过她倒没想到,西川这种很有学者风度的女性,也会对刚认识不久的人的私生活感兴趣,并毫无遮掩地八卦给另一个新结识的人,这让她在心里给她减了分。她原以为学历史的女孩会很超脱,结果也没什么区别。

百合子右手边有一个空位。刚才找位置的时候,还发生了一个小插曲。楼上碰见的峰原正雄原本想在那个位子坐下,刚弯下腰,百合子就很没礼貌地把随身带的坤包扔进座位里,峰原只好尴尬地挪开身子,隔了一个位置坐下。

由衣正琢磨着那个位置是给谁留的,一个身材略肥胖的男人便走了进来。他二十多岁,个子不高,面色阴沉,脸上点缀着痘坑,进屋时视线完全没有抬起过,径直走向百合子留下的那个位置。

方才完全没见过这个人。百合子见他来了,随手拿起占座的包,男人坐下,略带敌意地觑了一眼笑得毫无心机的松田大辅。

由衣敏锐地捕捉到了某种三角关系。话说松田还蛮厉害,刚认识就跟美女网红打成一片,虽说是做舔狗,可这舔狗也不是谁都能当得了的,他高大帅气,显然任何时刻都很有女人缘。

所有人入座后,外面的天色也黑了下来,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餐厅有两扇巨大的玻璃窗,透过窗户可以看见外面东倒西歪的大树。

“居然刮大风了。”柯南念叨着,掏出手机想看一下天气情况,发现没有信号。

一种不好的预感攀上脊背。

管家走了进来,将厚重的窗帘全部拉上,此刻只有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充当唯一光源,将偌大的餐厅渲染出一种不过分明亮的舒适感觉。

然后,他宣布即将开餐,而主办人也终于千呼万唤始出来。

那是一个胖乎乎的面相和蔼的老年人,穿一身棕色的福尔摩斯套装,戴同色猎鹿帽,嘴里甚至还叼了一根烟斗。

他从外面大腹便便地走进来,走到主座,微笑地冲大家鞠躬,然后两只手很有气派地向下一压,示意晚餐开始。

然而管家则凑近他耳边说了些什么,他犹豫片刻,摆了摆手,管家点点头,钻进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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