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林知年可怜巴巴地来扯他的睡衣下摆,他的表情才从难以置信转向一片凝重。
“你是乳糖不耐受体质,喝什么牛奶?”
他想拨开林知年的手,但他攥得太紧,梁川故不得不用力去拉,也许是没有控制好力道,而林知年的手腕又太脆弱,冷不防听见咯的一声,梁川故怔了一下,还没来得及松手,便看见林知年瞬间红了眼。
他紧抿住唇,蹙着眉别开了头,眼睛红得像兔子一样,眼眶里泪水都不停打转了,却还是攥着梁川故的衣摆不撒手。
“林知年……”
梁川故在工作上那么雷厉风行,说一不二,业界内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存在,处理起这种小事来总是显得有心无力,甚至显露出一点局促来。
他确实是不太喜欢只会示弱的人,但是也远远不到要去欺负他们的程度,更何况眼前这个被欺负的弱者是他老婆。
还是被他欺负成这样的。
“知年只是想喝一杯牛奶,哥哥不愿意给知年买直说就好了啊,为什么这么生气?知年好疼好疼……呜呜……”
梁川故拿起手机,给陆文拨了个电话。
陆文明显还没起床,因为现在并不是他的上班时间。早上六点到七点,这是钟远医生给梁川故制定的健康计划中最为关键的一个时间段,梁川故应该在这一个小时之内完成晨跑、俯卧撑、俯身登山跑等运动训练以及不可或缺的早餐。
之前有一段时间梁川故胃病发作得厉害,实在到了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才放下工作到私人医院做了检查,结果检查出不仅胃有问题,连神经都开始有衰弱的征兆。
也是从那之后开始,他的工作时间开始有所缩减,生活习惯也有一定程度的调整。
但说实话,他要是不从根本上改变工作起来不要命的作风,再怎么调整都不过是杯水车薪。虽然正值壮年,但正常人的身体哪能经得起每天连轴转。
梁川故也不是不懂这个道理,他的身体他自己比谁都清楚,但还是选择以事业为重,前几年是因为在梁家三个儿子和两个女儿之间争夺继承权,这两年是公司的过渡期和扩张期,梁川故又事事亲力亲为,结果自然是忙成狗。
“林知年受伤了,你今天早一点上班,把他接到医院让医生给他看看。”
陆文绷不住了:“老板——明明公司里就有医务室啊!”
为啥这么早就要给他派任务,老板情愿孤家寡人那是他自己的事,干嘛要来打扰他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啊?!
“这个月奖金提两个点。”
“好的老板,我现在就赶过来老板,放心大胆地把林少爷交给我吧,我一定——”
“嘟——”
梁川故挂了电话。
等陆文赶过来的时候,梁川故正在小型健身房晨跑。他身材高大,肩宽腿长,一身结实流畅而不夸张的肌肉线条极具力量感,再加上标准的跑步动作,麦色皮肤上细密的汗水……
“不许你看……不许你看!哥哥!”
林知年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一边带着哭腔念叨,一边把他往健身房外面推。
陆文连忙扒住门框解释道:“林少爷!我是带你去治伤的!”
天知道梁川故为什么会一大早把林知年弄伤!
天知道林知年为什么会对他有这么大敌意!
他只是个社畜而已,为了那么两个点的奖金来到这个不是人待的地方,真是钱难赚屎难吃。
“林知年!”
梁川故关掉跑步机,拿起一旁干净的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朝门口那两个人走去。
林知年被他吼了,气焰一下子就被浇灭了似的,一脸受伤地回头望他,就像一只被大雨淋透了的、湿漉漉的小动物。
梁川故被那样的眼神一望,一时竟说不出什么重话。
“你不是说手腕疼吗?我让陆文带你去看看,发什么脾气?”
“知年没有发脾气……”林知年红着眼跺了跺脚,看起来委屈得要命。
“那就听话,去看医生。”
“不疼了。”
梁川故没有接话,而是静静地看着他,居高临下,深黑的眼眸里没有一丝波澜,给人极强的压迫感。这种暴风雨前的宁静陆文很熟悉,会议上梁川故每次快要发火之前就会这样沉默一会儿,然后各部门的负责人就可以开始检讨了。
这一举动陆文清楚,但林知年不一定清楚。他正想不计前嫌提醒这位小少爷一下,没想到眨眼间林知年就已经开始剑走偏锋。
“真的不疼了嘛,哥哥不信的话就给知年吹吹,吹吹疼疼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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