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燕抱着找好的衣裳转身,正对上古月瑶光着的后背。白皙细腻如羊脂膏的肌肤,紧瘦的背,漂亮的肩胛骨,纤细的腰身。
飞燕一个姑娘家居然看愣了眼,看红了脸。她强迫自己挪开视线,可那美好的弧度,让她的目光不自知地向下。
“哎,姑娘,您腰上这是什么?”飞燕的注意力被转移,上前在古月瑶后腰上指了下,好奇问道。
“什么?”古月瑶扭着头转身,却看不到。飞燕放下衣裳,跑去梳妆台上搬了铜镜过来对着古月瑶的后背。
古月瑶扭头看着镜子,就见自己右边腰窝的正上方,有个铜钱一般大小艳红色的桃花形印记。
这是什么?古月瑶伸手抠了抠,抠不掉。她又伸手在木桶里沾了水,涂在印记上又抠了抠,把旁边的皮肤都抠红了,可那印记除了越发鲜艳,纹丝不动。
“姑娘,这胎记好漂亮,像桃花呢。”飞燕说道。
虽然古月瑶也是刚知道自己身上长了这样一个胎记,但不想让飞燕看出来。她穿着里裤抬脚跨进木桶,郑重地说:“飞燕,胎记这事,千万莫向别人提起,免得被有心人听了去……”
飞燕忙不迭点头,举手对着天:“姑娘放心,奴婢知道的。”姑娘家的身子事关清白,若是出去胡说,被登徒子听了去,非说和姑娘有了首尾,到时任凭姑娘长了十张嘴都说不清。
姑娘给她做好吃的,还教她做菜,对她也和气。和以前在家里动辄被继母拧耳朵抽扫把还不给饭吃的日子比,再和那些服侍楼里其他姑娘经常挨骂的小姐妹比,她跟着姑娘的日子就像过年。她可舍不得姑娘让登徒子败坏了名声。
飞燕起誓一般的语气,古月瑶笑着点了点头,拿帕子撩了水洒在肩头,眉头却微微皱起。
这个胎记,桃花形状趋于完美,颜色太过艳丽,也不知是生下来就带的,还是后来人为。可不管怎样,长在后腰这种隐秘的地方,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以后要更加小心些,不要再被人看到。
第二天,古月瑶睡了个饱,才自然醒来。撩起床幔,见透过窗纸撒进来的冬日阳光,古月瑶嘴角勾了勾,看来是个好天。
坐起来,慢慢动了动右手手腕,居然能够活动自如,丝毫不疼。起身到梳妆台前照了照镜子,脖子上的青紫也淡了。估摸着再擦上一两次,就能全消了,那药当真神奇。古月瑶暗叹。
“姑娘,您怎么起这么早,大家伙都还在睡。”飞燕听到动静,端了洗脸水进来。
古月瑶推开窗户,眯着眼迎着太阳,深深吸了一口冬日泛着冷的新鲜空气:“今儿太阳可真好。”
半个时辰之后,安静的百花楼后院花园里,古月瑶身上盖着披风,半躺在躺椅上,眯着眼惬意地晒起了冬日里的暖阳。
扬州城西城门外的官道上,一队马车渐渐向城门方向驶来。
车队中间一辆宽大豪华的马车里,坐着一个打扮富贵,貌似五十岁出头却保养得很好的夫人,正掀开帘子向外,嘴里念叨着:“几年未见,也不知恒儿如今什么样了。”
一旁的婆子笑着道:“夫人每个月都收到王爷的信,不是说好着呢。”
夫人嗔了婆子一眼,满脸忧色:“好什么好,都二十好几了,身边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听说那江东王府里都是一群大老爷们,连只母蚊子都没有。”
婆子笑着接道:“夫人莫愁,王爷是您带大的,一向听您的。您来了,什么都解决了。”
夫人踌躇壮志,面上带着些得意:“是啊,恒儿几番抗旨拒婚,皇后娘娘都拿他无法,还得我这个做姨母的出面,他呀,才肯听话。”
婆子笑着应和,又小声道:“夫人,带着的那些个丫头,回头老奴再好生叮嘱一番,到了王府莫乱了规矩。”
夫人想到后面两辆马车上拉着的姑娘,脸上担忧之色再起。她不远千里,从巴蜀到扬州城,是奉了皇后娘娘之命,要试探一下恒儿那孩子到底是不喜女子,还是身体有什么隐疾。恒儿那孩子自幼性子难测,这个差事,难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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