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夫人是个厚脸皮的,硬是拽着陆沁沁跟她一同去了医馆,把陆沁沁给气得脸色实在难看,她上了马车后,双眼一闭,靠着车壁装起假寐来,徐家夫人本想跟她继续诉苦,但看见她这副态度后,哭声愈发的凄惨。

不知内情的邻里一听徐夫人这嗓门儿,心道:坏了,那徐家丫头该不会不行了吧?

徐老爷等人外出,并未在家里,所以徐夫人在发现自己女儿上吊想要寻死时,恨不得当场毙命,随了女儿一起去见阎王爷。

这还是后来有人听见徐夫人的尖叫声闯进她家里后,帮她处理了这一切。

说来说去,这徐夫人除了有讹人的本事外,就是一个草包美人罢了。

但徐老爷当年也就是看上了徐夫人的美色,觉得有她这么一个美人在旁红袖添香,他的功名绝对能够手到擒来,可惜的是,直到徐杏的祖父去世,也没能见到徐老爷考上秀才,一把年纪,也不过就是个童生。

好歹祖上有本事,留下来的余荫能养活人,只要他们不糊涂,不做恶事,徐家还能再传几代。

徐老爷虽然文采平平,但他有一手好字,一幅字画卖出去,够得上两三月的花销。

徐杏是家里的独女,自幼娇养,再者徐老爷时常对女儿唠叨从前祖上的辉煌,所以这徐杏的心气,高的很,一般人家入不了她的眼,这亲事就一拖再拖,二八年华了,还未嫁出去。

等她好不容易定了亲后,还没炫耀多久,就被退了亲事。

徐杏这脸皮薄的,哪能受得了这种打击,一个牛角尖没想通,就不想活了,干脆死了算了,这样就不会被人看笑话了。

但她却没想过已经上了年纪的双亲,怎能受得了这个刺激,所以徐杏此人,最爱自己,根本不顾及别人的感受。

陆沁沁听着耳朵边徐夫人哭哭啼啼的吵闹声,一个声量没忍住,说道:“行了!婶子!你能不能别哭了?杏娘还没死呢,你哭丧呢?”

别以为她没发现徐杏的不对劲,刚才闭眼是为了懒得看徐夫人作妖,但这一路上听着她的哭声,也是烦人的很,比鸭子嘎嘎都难听。

徐夫人帕子捂脸,恨不得哭湿了这手帕,她抬起头,没好气地说道:“沁娘,你说这话也忒难听了吧?”

陆沁沁听言,一个起身,发髻上的步摇甩得啪啪响,撞在那车壁上,很是清脆。

她似笑非笑,伸手就在徐杏的腿上狠狠拧了一下,之后,对徐夫人抛了下眼,道:“我说话难听那也是跟婶子学的,你明知道我刚刚丧夫,你之前还那样说话,不就是在我心口上撒盐么?再说了,杏娘那眼皮下的眼珠子滴溜溜的直转,婶子你只会哭,压根就不知道看看你那好女儿到底醒没醒!”

徐杏一个激灵坐了起来,一手还捂着自己的大腿,如果不是嗓子实在难受,她铁定要叫出声来。

陆沁沁俯身,眼眸紧紧盯着徐杏,冷笑道:“你们徐家可真是阴魂不散,想避开你们也是真的难。”

徐杏不知道陆沁沁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只知道自己装晕的时候被她拆穿了,脸皮“轰”地一下发了红,窘迫的钻进了徐夫人的怀里。

其实她不想装晕的,可是家里的人越来越多,都是挤进来看热闹的,自己那时候要是醒着,肯定要被她们一通嘲笑,还不如闭眼装晕。

“娘的杏儿,还好你没事,要不然娘可怎么办啊!”

徐杏被她的哭声给感染,接着就响起了二重奏。

陆沁沁:“......”烦死啦!

“徐婶子,医馆到了。”

陆沁沁一听,二话不说就跳下了马车,裙袂飞扬,甚是飒爽。

她决定了,自己的生意必须尽快安排妥当,要快些赚大钱,到时候给爹娘换地方住!

这徐家人,离得越远越好,都是一群深井冰。

“诶诶,沁娘,你身上可带银子了?”

陆沁沁一言难尽地看向徐夫人,就连驾马车的邻居也甚是无语。

陆沁沁看着柔弱地倚在徐夫人肩头的徐杏,扯了扯嘴角,问道:“婶子,你荷包里那么鼓,不是银子么?”

徐夫人哽了下,眼神虚浮,道:“那是香囊,出门太急了,没带银子。况且我一个妇道人家,身上带银两做什么?那都是男人的事儿,毕竟我家老爷可是童生,身上没点银子,出门要是碰上个应酬,那岂不是丢脸?”

陆沁沁扶额,这自古以来都是女人管钱,怎么到徐家夫人身上,就变成了另外的情况?

也难怪徐杏脑子不灵光,看起来不太聪明,原来都是随了她娘啊。

“李大哥,劳烦你去给爹传个信儿,让他来医馆吧。”

徐杏磕磕巴巴说了这句话,让人听着就觉得嗓子发疼,实在是太过沙哑了。

陆沁沁笑了笑,这徐杏不愿意用自己的钱,这是件好事呢。

徐杏移开眼神,抬着下巴,看起来很不屑用陆沁沁的银子似的。

陆沁沁笑意加深,原本打算抬脚就走来着,现在她改变主意了,跟着徐夫人进了医馆趁她们不注意的时候,对药童说道:“我这妹妹娇气的很,必须要用最好的药材来治,可不能太便宜喽!”

等到徐老爷结账时,看到那十两银子时,一阵吹胡子瞪眼,可是他又做不来跟药童狡辩的事儿,只能认了这一笔银子。

当陆沁沁听到隔壁在因为十两银子吵架的时候,陆沁沁气顺了,晚上吃饭都吃了两碗,吓得陆湘湘催她去院子里走走,消消食儿。

日子不慌不忙地过着,等到七月底时,陆沁沁的生意总算是步上了正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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