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沁沁睡得很熟,也许是解决了疑惑,眉宇间的愁色消退,舒展开来,精致的脸庞像是一朵还未绽开花蕾的芍药,明艳动人。
远在府城的楚秋韫则痛苦不堪,他身上的重伤终究还是让他发起了高烧,额头滚烫,久久不能褪去热意。
他在那日离开三阳镇后,就来到了府城,那几日养的好好,看起来还不算严重。但是楚秋韫执意要去见困在地牢的那些私兵,那里阴冷潮湿,楚秋韫一不小心伤了寒气,翌日就瘫在床上未能起来。
“楚二郎,你这是图什么,明知道身体不行还去冒险,现在好了吧,病倒了吧?”
欧阳斐坐在一边,跟他发着牢骚,一边上下打量着楚秋韫,这人脸色苍白,衬着那双眸子如黑曜石般好看,毕竟伤了血气,整个人也有些许的消瘦,当他因为疼痛而皱起眉头时,让楚秋韫添了一种病弱的美感。
楚秋韫咳嗽了几声,声音沙哑,眸子冷冷瞥向他,道:“有些事我想要亲自问清楚而已。”
欧阳斐讥讽笑着:“你这人可真是怪得很,一句问话,还需要你拖着病体去地牢么?我都说了等讯问过他,我自然会帮你问,结果你大病一场,精气神儿都没了。”
楚秋韫紧蹙眉头,淡淡道:“聒噪。”
“嘿,你这家伙,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你!”
楚秋韫沉默不语,他忍住喉间的痒意,他之前问私兵的事情和陆沁沁有关,他还是有些担心私兵回头调查了陆沁沁,虽然之前没有任何的动静,但因为临别时陆沁沁说的那些话,动摇了楚秋韫的态度,所以他才会对欧阳斐说有些事情,他想要亲自问个清楚,也只有这样他才会放心。
“听说,你被前嫂子撵出来了?”
楚秋韫眼神含着几分肃杀,他并不喜欢有人用着一种揶揄的口吻去调侃陆沁沁,道:“你很烦,我要休息了。”
欧阳斐翻了个白眼,他亲哥哥是个沉默寡言的,楚秋韫也是这模样,有时候简直快要把自己给憋死了。
“别想让我再来探望你。”
楚秋韫侧过身,闭上了眸子,语气嫌弃,道:“求之不得。”
没有了吵闹的欧阳斐,房内静悄悄地,只有外面刮着的秋风,听着格外萧瑟。
楚秋韫心里乱哄哄的,不知为何。
他只好睁开了眸子,目光一下子就看见了枕边压着的那方手帕。
它是绯色的,绣着一朵牡丹,似有似无有着一股芬芳,让楚秋韫的眉头愈发紧皱。
这是那日陆沁沁为他擦脸的手帕,之后就留在房中使用。在楚秋韫离开的那一日,他在房中站了良久,之后他不辞而别。
这手帕是他带出来的,甚至连楚秋韫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这么做。
所以他只能把它藏起来,避而不见,好似这样就能够遗忘了它。
但是它的颜色过于明艳,只需轻轻一眼,就能发现它的存在。
楚秋韫将眼睛都盯的有些酸胀,他抬手捂住双眼,现在终于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了。
那天的不辞而别,陆沁沁她会介意吗?
陆沁沁当然不会介意,因为她早就把楚秋韫这个人给抛在了脑后,她现在提着柿饼正敲着徐杏的大门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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