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上的力道是柔软的,炙热的呼吸裹挟着霸道,仿佛要将一切吞噬。

沈弈不知道是喝了牛奶,还是吃了蛋糕,亦或者两者都有,唇上香香甜甜的,让不喜欢吃甜品的傅予鹤对“甜”的滋味都没那么抗拒了。

酥麻之意传达到了两人的身上上。

傅予鹤在沈奕附上来的前三秒,神情都是空白的,罕见的无措出现在他身上,上升的体温,加速的血液循环,发烫的耳垂,令他意识到自己是有点狼狈的。

他手心沁出了汗水,目光所及是沈奕温柔干净的眉眼,似一捧白雪,等待着人的染指。

他想起沈弈说的“喝醉了”。

醉什么?醉奶吗?

但意外的,他对沈奕的这种“不怀好意、心思不纯”似乎没有产生厌恶的情绪。

很多时候,人对一个人的印象,会受到氛围和环境的影响,而产生完全不同的判断。

他垂落在腿边的手指尖稍作卷曲,不等他脑子里正在进行的风暴冷静下来,沈奕已经现已经先一步的进行了下一步的举动。

越界却又理所当然。

他撬开了傅予鹤的唇齿,将自己的气息和他糅杂在了一起。

那晚就像是打开了一扇新奇的大门,领着沈奕拥有了一次绝妙的体验。

但这次和那晚又不太一样,没有那晚那般天雷勾地火的激烈,恍若一池温和的泉水,而沈奕沉浸在这温柔乡中,像个执拗的,等着回应的孩子,可傅予鹤的无动于衷让他微微蹙起了眉头。

他睫毛轻轻颤动了两下。

为什么不动?他不喜欢吗?可是那天晚上,傅予鹤明明和他一样的激动。

细细密密的吻停止了一瞬。

亲吻固然很有意思,沈奕也很喜欢,可是今晚就像是有哪里不对劲……和那天晚上不一样。

他暂且不明白那晚的激情四射称之为“情动”。

一个人亲吻动情,一个人宛如木头,是一件很影响情趣的事,沈奕半睁开眼睛。

傅予鹤深邃的眼眸中翻涌着暗光,如同黑曜石一般的漂亮,此刻的神情,就像是被叫醒了沉睡的猛兽,在过分亮堂的灯光下,一切隐晦的神色都无所遁形。

沈奕下颚线条绷紧,因眼尾上挑而彰显的不羁的眼睛很干净,氤氲着水汽,似宝石上朦胧了一层雾气,蹙起的眉头稍显不耐,他的手还揪着傅予鹤的衣领,把他衬衫上的两颗扣子都崩开了。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往后拉开了两人的距离,略带沙哑的嗓音质问:“为什么不动?”

傅予鹤的嗓音比他更沙哑更沉:“沈奕——”

这一声过后,他就像是卡了壳,薄唇微张,却始终没有说下一句话。

沈奕的感情在他眼中大胆、热情、奔放、主动又直白。

过于热烈的感情,是很容易早夭的。

傅予鹤不得不承认,他对沈奕这个和弟弟一样大小的人,有几分那方面的冲动,可真要论起以后,他并没有把握他们会一直长久下去。

傅予鹤是一个做事有计划规程的人,他不太想在感情这种事上太随便。

身体上的冲动,短暂的心动,足不足以搭上两人以后还未可知,感情这种事,一旦开始了就没有回头路走,要么和和美美在一起,要么和平分手,要么两败俱伤,傅予鹤试想,如果真的开了头,他是否还会允许沈奕离开他,答案是否定的。

以他和沈奕的性格,要么结局是第一种,要么是最后一种。

他轻吸一口气,抬眸眸色微暗。

但他还没有出声,沈奕已经抬手掐住了他的下巴,然后在他滞住的眼神中,往他唇上一触即离的亲了一口。

“下次亲你,要给我回应。”沈奕语气轻飘飘的,听着莫名有些危险和不悦,“就像上次那样。”

像是怕他不知道他说的是哪一次,强调了一句:“你生日那天晚上一样。”

相较于傅予鹤想的那么遥远,沈奕的思维简单很多。

——只是喜欢那种亲吻的感觉,喜欢,所以想要索取更多。

傅予鹤心跳乱了一拍,语气沉沉:“你命令我?”

不,他应该直截了当的告诉他,没有下一次。

沈奕:“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傅予鹤:“……”

沈奕:“可你上次亲我,我给你回应了。”

傅予鹤:“……”

所以要礼尚往来吗?

他扯了扯唇角,哂笑道:“是你吻的太差,我没感觉。”

“是吗?”沈奕想了想说,“我是新手,情有可原。”

这话无端就让傅予鹤心里像是被羽毛扫了一下似的。

很纯。

他余光看见桌上烧烤旁边的果酒,舔了舔嘴唇。

原来是果酒的味道。

没过多久,傅澄晃晃悠悠的从卫生间里出来,沈奕和傅予鹤之间的对话便也就停了。

傅澄刚在卫生间吐了一番,小脸蛋惨白惨白的,一出来就被两双眼睛凝视着,他一紧张,差点想要当场掉头回去。

“哥?”傅澄说话含糊,“你回来啦……”

傅予鹤:“去睡觉。”

傅澄乖乖应道:“这就去。”

然后他同手同脚的往楼上走,差点在楼梯口摔了一跤,傅予鹤皱着眉走过去拎住了他的一只手臂,动作看起来粗鲁实际上没用多大的力。

沈弈在一旁坐着托腮喃喃道:“真温柔啊……”

傅予鹤上楼安顿好傅澄下来时,沈奕在下面坐着吃小蛋糕,他很喜欢傅澄家里的小甜品。

“哥,吃点?”

看到他走过来,沈奕递出一串烤串。

傅予鹤没接:“不吃。”

他拎起旁边的一罐啤酒,“咔哒”一声打开,仰头喝了一口,啤酒的味道冲淡了嘴里的甜味。

沈奕的视线在他扬起的颈线上流连。

脖子扬起的弧度充满了雄性力量的美感,喉结凸出的地方上下滚动,白衬衫的扣子解了两颗,露出了锁骨,凹陷的地方有一层阴影,有着别样的一种脆弱易碎感。

沈奕舔了舔唇。

傅予鹤低头的一瞬就对上了沈奕颇具侵略性的目光,如同盯着猎物最脆弱的命门,蓄势待发。

不得不说,这样的眼神很容易激起旁人的征服欲。

“你在看什么?”傅予鹤沉声问。

沈奕扬起头,食指自下巴滑落到了颈间,缓慢的动作让人不禁将目光跟随着他的手。

最后,他的手停留在了锁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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