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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昱林认为自己的反应太大了，这不应当。
他收敛了表情，咳嗽两声：“我是觉得，他确实不适合你。”
高栎也是这么觉得。
大学刚毕业的时候，他和家里的关系几乎完全崩裂，决定一个人在江城定下来。
一个人住久了，他就会觉得孤单。他很希望能和人多建立联系，想和一个人互相取暖，所以那时他很渴望爱情。
可是找一个互相爱慕且彼此尊重的人，实在太难了。他接受过几次相亲，见面过程宛如网友面基，对方最后的目的地无一例外都是酒店。
当时他都有点想要放弃了，破罐子破摔，想去酒吧试试运气的时候，碰见了罗玥。
罗玥是个漂亮的男人，他很少在男人身上用这个词，但罗玥值得被这么形容。
那时候罗玥刚上大三，留着长头发，单看背影就是个高挑的女人。
和他浮夸的外表不太一样的是，罗玥在生活里其实很细腻，很擅长照顾别人的情绪。
高栎的恋爱史少，而且他死板的性格真的不太讨人喜欢，许多人觉得他无趣。可罗玥是第一个完全包容他所有缺点的人。
那时候罗玥的状态同样很不好，他曾被前男友精神控制，也被暴力对待过，即便已经分手了，但难以摆脱心理阴影。
高栎是个有些傻气的人，罗玥和他相处的时候，很容易觉得开心。
两人惺惺相惜，当时他觉得这应该就算爱情了，罗玥似乎也有同样的感觉，就想着试试看。
虽然还没确定关系，他们尝试做一次深入交流。
房也开了，计生用品都买了，甚至连裤子也脱了。高栎羞答答地表示自己经验很少，希望罗玥能温柔一点。
罗玥整个人都傻掉，尴尬地问他，你是零？
高栎点点头。
罗玥抬手捂脸五分钟，又默默地把裤子穿上了。
在那之后，他们就没再见过面，只在网络上有一点联系。再然后，罗玥出国留学，他们基本上就没有讲过话。
直到他和齐天昊认识相恋，齐天昊在他的相册里看见他和罗玥亲密搂在一起的照片，吃味了很久，后来更是执意要他删掉罗玥的联系方式。
高栎拗不过他，也下不了手，把手机交给齐天昊，让他来删。
齐天昊当然干脆利落地这么做了。
那时高栎的第一反应是难过，然后又有点终于放下了的感觉。
高栎还以为他再也不会见到罗玥了，没想到今年意外重逢。
在这时他才察觉到，他还是很喜欢罗玥，但不是作为恋人，更多的是作为朋友。
这些当然不可能和郎昱林一一说明白。
退一万步说，有哪个员工会和老板讲自己的感情史呢。
高栎打算用自嘲的方式把这个话题带过去。
“我这种人，很难有人和我合适的。”
郎昱林却不赞同，皱起了眉：“谁叫你这么想的？”
高栎诚恳道：“这是真的，很多人说过，和老实人谈恋爱没什么意思。”
紧跟着他又补充道：“是别人这么说的，我没有觉得我很老实……”
郎昱林侧过脸看向窗外，天已经快黑了，使室内的光源更亮了些。“我倒是不这么觉得。”
高栎：“啊？”
如果他知道郎昱林此时在想什么，说不定会落荒而逃。
郎昱林在想那天他淋雨的样子。
被打湿后剔透的薄衬衣下，那件保守的男士背心。
那就像一块蚌壳，越是看起来严严实实，越让人想把它挑开，看看里面那块饱满的贝肉，是不是如同想象中的鲜嫩多汁。
———
手忙脚乱的月初汇总，在各部门紧锣密鼓的配合下，按时交了上去。
高栎紧绷着的一根弦终于得以放松，整个人瘫在了椅子里面，好像被抽掉了脊椎。
高栎能明白罗玥所说的“截稿日”究竟是什么感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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