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桃也拿不准他的情绪变化,只好问:“迟弈。”

“你怎么了?”

她有点失望于迟弈的反应,嗓音带了点落寞:“我把面纱带上吧。”

迟弈攥住她的手腕,长舒了一口气,声音带了点沙哑:“不用。”

他身子往后仰,微合着眸:“不是你的问题。”

迟弈从高中开始喜欢乌桃,见过她许多不同的样子。

她一向清冷淡然,几乎对任何事都没有什么情绪。

直到那天他们分手,他都不曾见过她像现在这样。

盛装出席,对着他语笑嫣然,行走之间细腰软的不像话。

他不是没有抱过乌桃。

想都不用想,他都知道摸上去是什么感觉。

几乎一瞬间,那阵血气从下到上,直冲到天灵盖,刺激的他尾椎发麻,差点控制不住。

乌桃身上淡淡的香味就萦绕在鼻尖,迟弈有点烦躁。

什么狗屁不近女色,冷心冷情。

不过是因为那个人不是乌桃。

一面对乌桃的时候,迟弈就知道,他可太行了。

看到迟弈的反常,乌桃却不知道他怎么了。手腕被他攥在手里,她也不急着离开,反而悄悄往他身边又挪了点,轻声问:“真的没关系吗?”

“是不是因为工作太辛苦了?我昨天看手机学了点按摩的手法,要不我帮你……”

两个人几乎是隔着衣服肌肤相贴了,迟弈刚压下去的一点理智又上了个十足十。

他漆黑的眸变得有些暗潮,在略显昏暗的车里,莫名带了点蛊惑。

“怎么按?”

两个人身高差距不小,要是乌桃真的伸手过来,那她的半个身子都会贴在迟弈的身上。

在原本就正在行驶的车里,这样的距离,并不安全。

迟弈的手牢牢的攥着乌桃的左手手腕,将她的身子隔绝在自己的安全范围之外,嗓音却又沉又哑的,问了句:“想好。”

前面的徐鸣非常识时务的打开了隔板,前后的空间分割成了两块。

乌桃不太理解,以为迟弈是不信任自己的能力,温和的耐心解释着:“没关系,我觉得我学会了的。”

两个人彻底的开始了鸡同鸭讲。

但是听到那句没关系,迟弈的身子猛地僵住。

在他的概念里,乌桃根本就不可能同意这种无理的鬼话。

以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抱一下都稀罕的不行,更别提这种亲密的举动。

他要是敢不守规矩一点,毫不意外,乌桃一定会一个月不搭理他。

忍耐和控制几乎要成了他的本能。

从来没想过,他和乌桃也会有这样的一天。

可惜,乌桃失忆了。

他和趁人之危没有区别。

迟弈蓦然松了手,浑身的燥热快速的冷却下来,偏过头看窗外,音色很冷:“我没事,不用。”

乌桃坐回她那侧,温顺的嗯了一声后,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车内的气氛诡异的沉默了下去。

良久以后,迟弈整理好情绪扭过头,才发觉乌桃的眼尾有一点淡淡的红。

她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不知道到底看了多久。

迟弈的心突然一慌:“怎么了?”

乌桃的难过像被打开了闸口,眼尾红的越发明显,她垂下纤长的睫毛,声音轻的几乎听不清楚:“……对你来说,我是累赘吗。”

她的声音又小又轻,却带着发颤的哭腔,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迟弈的心猛地一疼,立刻挪开了视线不敢再看她的眼神,生生抑制住想要把她抱在怀里的冲动。

思考着,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这么几年来,他很少见乌桃会有这样情绪失控的时刻。

尤其是为他,更是破天荒来第一次。

从乌桃走出来到上车以后,这短短几分钟,有哪里不一样?

他有些焦躁地看向乌桃,神色落在她背后大片的雪白上,才恍然有些知道自己不好的地方在哪儿。

这么些天以来,迟弈一直冷淡克制,和乌桃保持着疏远的距离,一是不想趁人之危,二是不想重蹈覆辙。

他有他的考虑,可他疏忽了乌桃是失忆的人,忽略了她的感受。

在乌桃心里,她寄人篱下、迷茫孤单,唯一能够信任的人只有自己。

她难得这样盛装出席,只是为了陪他赴宴。

……

迟弈的心无法遏制地颤抖起来。

他喉头一滚,伸手将她鬓边散落的一缕乌发别到而后,眉眼热烈而温柔地,一如从前。

“我没有这样觉得。”

“还有,你今天很漂亮。”

他几乎是强逼着自己收回手,与此同时,迟弈转过头看向窗外,落下一句似有若无的叹气。

“夭夭,不哭。”

我会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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