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垃圾别过来!”

乔爱跑去衣帽区饰品柜前,抓起各类钻石项链手表扔掉,边扔边道,“我说你又渣又蠢说错了吗?自己拎不清和别人在公司纠缠,不主动不承诺不负责,不是渣是什么?还有那个范语珂,电话里嘤嘤嘤傻白甜矫情地…都哭出来嘞!把你当神,我还真不信你清清白白。”

“祸水本性藏不住,我才是良妻贞洁烈女。”

再有些瓶瓶罐罐给她推倒,虚张声势。忽不知触到什么暗格,整个儿往后仰倒,跌进秘密空间。像是机关密室,不及一个包间大,嗖嗖森冷冰窖似的,光线晦暗隐隐有几丝昏红,原来是墙壁铺垫丝绒的反光。随处摸索没找着灯,依稀可辨椅子、工艺桌、内嵌展架…

架子分几层整齐摆放玻璃管状物,拎起来瞧了瞧,是液体,眯眼辨认标签字体,写着需冷藏储备,七天内食用。想起那时家里冰柜也放有这东西,原来是补品,难怪她不吃不喝。

身后窸窣脚步声。那人果然已至门口,体表黑纹消失不见,眼睛依然猩红,手里紧紧攥着什么,珍珠耳钉?尖部锋利把她自个儿刮得嫩皮裂开,该不会想拿这个来戳…?俄而轻飘飘抬手,见她优雅将耳钉戴上…

露出抹妖冶笑容,矜然转身即走。

办公室。斯映缈斜倚桌前,将早准备好的银行卡给她,“这是你要的零花钱,应该够你一辈子花销无忧了,离婚协议书一会儿杜司野会给你,从此我们无瓜葛。”

“…”她愣住,平时虽总嚷嚷着要离婚,然而真到这时候,竟有点舍不得,有点点…

乔爱双手郑重接过卡片,凝望她再三欲言又止,反复踯躅,开口道,“我还有句话想说,真心话。”

见她自持无动像在等下文,那瞬鼓起勇气道,“我喜欢你,真的。”

斯映缈沉默如同僵住,半晌轻靥回应,“你配吗。”

灰溜溜乘梯下楼,不巧与那位女秘碰见同乘,朱谦雨悄然往电梯边角躲,尴尬极了佯装没看见。到一楼果然遇见杜司野,男人请她到贵宾室,遣散闲杂人等再递呈协议书,“签字吧。”

目光扫过这些生涩文字,末页包含保密条款,怔滞片刻爽快签下大名。

秒极!从此又是形单影只孑然一身,完事屹立公司楼口,深呼吸嗅到自由滋味,回头望巍峨建筑,流露眷恋,她会好好地,一切都好。

路边随手招揽出租车,司机问走哪儿,懵住哑口无言,离开斯宅还能去哪儿,漂泊无依四海为家?只得请人家随处转转,车费照常付。汽车四平八稳绕来绕去,懒懒观赏窗侧风景,直到日斜西山暮光沉沉,车费已飙到几百,师傅遭不住了主动劝她下车。

“姑娘,要不你换辆车兜风吧,我老婆等我回家吃饭呢。”

正打盹儿忽然惊醒,晕得云里雾里,她扫码付钱。

夜深露重,朔风凉浸浸。已不知游弋到哪儿,抬头见路边有家精品酒店,顺便去里面开房打算今晚凑合。洗漱后披好浴巾,打开房间电视图个响,歪坐酒店椅子里,瞧微信群朋友们正聊着,说今晚有血月全食,约一起看直播。

听说程萌和姓尚的也分了手,好姐妹一生一起走。是夜懵懂入睡,梦境上演些有的没的,前世今生又糅杂到一起,梦见带阿缈去了原生世界,在蛋糕房打工赚钱养她,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清晨,一声尖叫惊破满室寂静。啊……立时捂紧嘴。

乔爱定定瞧镜子里自己的脸,准确讲是头,为何头顶长出对耳朵来,幻觉吗?□□惺忪的眼,拍两下脸颊令清醒,再仔细瞧。那毛茸茸物事仍伫立头顶不动如山,忽闪烁扑腾了下,还会动!正茫然一脸懵逼,情不知从何起,紧接着更奇怪的事情发生。

她长胡子了…?下巴底下一小撮,颤巍巍抬手欲触摸,倏地消失。

“抠比,抠比!”冥冥对空气怒喊。使性将一次性牙刷扔盥洗池里,这一连串发生的事,关于离婚关于斯映缈,那密室里整齐储备的红管,从她躯体漫出的黑色液珠,一切蹊跷还没拿它试问。

“来了,小主,你…”它不瞎,显然早看到了,吞吞吐吐。

乔爱拉扯头顶那对耳朵,毛茸茸手感真不错呢,厉斥,“怎回事啊?给我弄对耳朵是想整cosplay?我刚才居然还长了胡子!你能不能给我个合理的解释!”

说完又转过去对镜仔细端倪,反反复复瞧,真怕那玩意儿又凭空冒出来,沾惹自己如花貌美的脸,整个儿画蛇添足屎一般的玷污!

“…”这精灵仍支支吾吾,怕极了,躲躲闪闪怂样儿。再三遭警告威胁才开口,“可能是种族混乱了。”

种族混乱?什么意思。指节敲玻璃镜面,她急不可耐等说法。

“类似一种程序错误,总之出于某种原因,系统认定你的身份是其他族类,于是长出了耳朵,看样子是犬科灵族。至于胡子…”它顿了顿,“那说明性别也错乱了,系统认为是雄性。”

“……”

惊恐、骇然,整个懵圈不敢置信,进而震惊,终于瞳孔地震,吓得魂不附体贝塔没舒克。

“你是说,我现在不仅种族异常,连性别都被改了?”乔爱双手捂心脏处,赶紧摸自己关键部位求证,胸、腰、臀部,最后是□□,正常。

“还没完全异变,还有时间!你看那胡子很快就消失了,说明目前并不稳定,只要想办法在彻底变化前把混乱解除掉,就好了嘛。”

就好了,嘛?说得轻巧。也就是说从今起那风险如影随形,也许三天也许两年惶惶不知。稍有不慎,罪恶将于自己洁白的躯体,建立起邪恶巴比伦塔…污浊、恶心、丑陋,她甚至还是处女,不容姑息。

还有之前明明问过精灵,游戏有没有种族设定,它说没有,从头到尾完全被蒙在鼓里。忽想起那次不小心摁退出键,于系统缓冲区见识到的奇怪结界口,难道是在那儿埋下的种子?悔不当初!为什么手贱要去摁。

“宝贝安啦!别忘了我游还有捏脸设定,从你最初建号起程序就存了你的数据档案,到时候直接用预设恢复原貌不就行啦?”

对了,捏脸!赶紧调出系统界面,猛戳那项高亮按钮,交互提示目前无法使用,请回到初始状态。

“是只能在开局阶段用的,早告诉过你…”精灵提示,“小主你是内测玩家,享有两次白嫖机会。要想本局游戏自然结束,摆在面前两条路,要么自然攻略圆满,要么主动违规玩崩让系统判你出局。但是攻略怎么算圆满这没有明确定义,你也知道我游没有好感度设定,所以后者更实际…”

“可是我都离婚了!还不算出局?”

离婚不等于结束。

她再点出全息界面,果然目标那栏仍显示着阿缈。

“总之无论如何你得找她去,尽快!斯总就是你的灵药!救命佛陀!你想恢复原貌只能靠她。最好是搏得好感度睡到手,到时再使点违规恶劣手段把局面搞崩,顺利解除攻略关系重新开局,然后你又可以选她作为目标,一切万事大吉,怎样,很简单吧?”

言辞亲切,清楚明晰,简单…嘴上容易。搏得好感度?那女人已是彻底厌了自己,最后她那句情话说得多真?朴素真挚绝无虚言,得来的是一句你不配,给她能耐坏了。再说了,怎样行为算违规,如何能被判出局?难道真要拔指无情。

“你意思是,要我穷极一切…无所不用其极…使尽浑身解数把她睡了,让她心甘情愿交出初夜,情愿被征服在我身下哭,得手再拔指走人?这样来达成目的。”乔爱总结它那段话。

“呃…对,我觉得可。”

“你夺笋啊,感情那不是你家姐姐,有些事情嘴炮过个瘾得了,还真没心没肺想这么干?亏你想得出来。咱别给自己脸上贴金啦,再说了,阿缈何许人也,以为随随便便谁都能碰她?自己几斤几两心里没数。”自悻悻道,只觉滑稽。

“可是她本就不爱你啊…而且你俩都是女生,不存在谁更吃亏的问题。那不然你能怎么办?这一天天拖下去耗得起吗?你后来反正还能重开局再选她,有什么呢,又不是要天人两隔。”

呵,与其如此倒不如尝试另一种路线,老老实实攻略圆满?念及目前自身状态,种族异变威胁如青天闸刀悬头顶,惴惴难安,最是那邪恶巴比伦塔!玷污她纯洁娇躯人不人鬼不鬼…

“那么问题来了,我要怎样,才能睡到她呢。”

“呃,分手炮?”

凛冬萧瑟,浸寒湿骨,夜凉疾疾而来,骤风压得路旁银杏树弯了腰,落叶萋芜优美。隔日,她只身孤影出现于斯宅门口,两手抓紧古旧栅栏门,摇得嘎吱作响,“缈缈,斯映缈!能出来见我吗?求你再见我一次…”

无人应允。透过铁门缝瞧院里黑黢黢一片,风景被乌云吹熄,很快簌簌临来疾雨,大势滂沱,嘈嘈切切电闪雷鸣。魂不附体被浇透,五官冻得麻木,何时门口机亮起,画面里伊人容颜如初。

“你要怎样?”

“我…想和你最后缠绵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祭奠我们夭折的婚姻。”

天昏地暗,糜情碰撞,花火一触即燃。早知她们会很合拍,果然轻车熟路无师自通,绝命鸳鸯天作之合。

事后。乔爱摩挲她皮肤,指腹滑过玉肩、蝴蝶骨,最是背后生长的黑色纹路,妖媚如天然纹身,尤其带劲。

“小主,快说啊…!”脑海里响起道声音,这是抠比通过意念在传达。

她抿唇,问,“阿缈,在你心里我是什么定位?”

斯映缈动了动,睨视她并无情绪,“宠物。”

果然毫不意外。

乔爱眨了眨眼,斗胆反道,“那你是被我搞过的二手货,不干净了。”

“…”她慵懒撑起身子,还没反应过来。

“女人,你在我怀里浪的样子,好贱哦。”

啪…被狠狠扇了一巴掌,她不躲直挺挺挨打。扭头继续道,“呃…表里表气,蓝蓝…烂货?”

啪!又是狠狠一巴掌。

“风流又浪,铁打的鸡笼水做的你,轻轻勾引就乖乖就范?宝贝你就是犯贱啊,自己不自爱就会被别人当成破鞋,堂堂斯总是被我搞坏的女人,被我玩得死去活来,甘为膝下奴身下鬼。”腾地鲤鱼打挺翻身而起,躲得远远地。

灵机一动从衣服兜摸出几十块钱,“玩腻了,这点够打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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