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楼上静坐的佳人们面上笑意便淡了,有些甚至脸都拉了下去。

却碍于长公主和郡主的身份摆在那里,到底拧着手帕,什么都没说。

即便如此不悦,那一双双美目依旧有意无意地盯紧了楼下的相府马车。

然而,此刻整条街都堵满了马车,即便强行让人撤走也要费一番功夫等上许久,俞寒洲哪里耐心周旋?

男人随手捏着折子细看,手上还握了笔,头都未曾抬,根本就不在意外头站了谁。

更不在意有多少人巴巴地跑了半个京城,就为了来堵他。

于是,众人就只见,那素来行踪成迷、难得一见的当朝宰相,在听了下属的禀告后,竟是未曾出来见礼,反而干脆地隔着马车的帷幔,漠然扬声道:

“无妨,既然女眷甚多,本相便不唐突了,改道便是。”

话音刚落,相府的马车便立刻掉了头,径直从小路过去了。

华宜郡主甚至都没来得及出声阻止,一时委屈得美目含泪,无奈众目睽睽之下,她也不好发脾气,只得转头拉着自己同样脸色不太好看的母亲上了马车,直接追着俞寒洲的车架走了。

楼上众人同样有些愣愣的,显然未曾想到俞寒洲会连皇帝的亲姐姐荣华长公主的面子都不给,一时心中五味杂陈,也没了吟诗的兴致。

本来就是过来想看看人,露露脸,谁知人没瞧见、险些给华宜郡主抢了先不说,还根本没探听到那个传说中的“美人”是谁。

这会儿华宜郡主又仗着身份去追宰相大人,追到了也不知道会是什么光景,她们却只能干坐着,心里哪里能好受起来?

贵女们一时纷纷散了,回了府后一说,有心结亲的权贵们便都差人去打听,想弄明白俞寒洲到底是给谁砸了那么多黄金,金屋藏娇都没这么败家的。

而那人又究竟是不是外室……

没过明路,还藏得严实,怎么看怎么像。

……

多少芳心惴惴不安,馥橙却是一无所知。

他用完了甜点,便命春喜给他把那个掐丝珐琅麒麟镇纸给取来。

亮蓝色的一整只麒麟,胖胖的,一看就好玩,馥橙眼巴巴地伸手。

春喜为难地额头冒汗,小心地把沉手的镇纸搬了来,放到桌上。

末了,她还不忘叮嘱:“世子,这镇纸价值十万两黄金,连陛下都没有,国库里一个就赏给俞相了,据说是前朝国相收藏的,当年俞相将海寇驱逐出境,陛下大喜,才赐了这镇纸,您可莫把它当小摆件摔了。”

“嗯。”馥橙漫不经心地应了,抱着麒麟好奇地锤了两下听声音,直看得春喜心惊肉跳的。

他问:“里头是实心的?”

“世子,镇纸重,自然是实心。您可莫锤疼了手。”

“噢。我以前就没见过这么重的镇纸。”馥橙又摸了摸麒麟,想了想,将麒麟放到膝上按着,说,“我该去睡了。”

“……”春喜瞄了一眼镇纸。

馥橙无辜地回望。

春喜只好道:“世子,您抱着它睡,着凉怎么办?”

馥橙平时没什么爱好,就喜欢这种金玉石头做的玩意儿,生气了还会砸着玩。

这镇纸可不只是十万两黄金那么简单,还是前朝珍宝。

春喜实在不放心。

馥橙却按着麒麟不撒手,慢吞吞道:“俞寒洲说了,要什么都给我的。”

十万两黄金,就算馥橙天天吃山珍海味,着绫罗绸缎,住高门大户,也一辈子花不完。

虽然他不一定需要钱,但他现在喜欢就得拥有,何况俞寒洲还愿意给。

春喜无法反驳,只得给馥橙穿了披风,推着轮椅送少年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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