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庭审结果出来的那一刻,刘艺笙莫名松了口气。
这些日子,她大脑始终处于茫然状态,浑浑噩噩的,整天也不知道该干什么。她不敢去上课,不敢回寝室,却也不想回家面对那个歇斯底里的母亲。
去找苏妙对峙的那天下午,温天远下课回出租屋,出了电梯就看到她蹲在自家门口。
低着头,像极了无家可归的流浪猫。
听到电梯动静,刘艺笙扭头看过来,对上了他的视线,可怜巴巴。
两人就这么沉默着。
最终,温天远还是无奈松口:“进来吧。”
开了门,等了片刻却没看到人跟进来,他转身看向门外还蹲着的刘艺笙:“?”
刘艺笙面露痛苦,继而重新低下头,任由凌乱的长发遮住脸。
她小声说:“腿麻了……”
温天远更加无奈地松了口气,重新走到她面前,俯身半蹲,直接把她抱了进去。
门砰的一声关上。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刘艺笙一直住在他这里。
……
递了杯水,刘艺笙却没有像过去那样接过。她保持着被放到沙发上时的姿势,低着头,半晌后才低低开口。
“我实在是没地方可以去了。”
温天远反应了一下才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想说但凡还有别的去处,她不会再厚着脸皮来他这里打扰他。
但事到如今,说这些也没什么用。
温天远也坐了下来。
“我这段时间回学校住,你在这想住多久都行。”他顿了顿,又问了句,“还有钱吗?”
“……嗯。”
“那就行,实在有事就联系我。”温天远站了起来,“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什么?”
刘艺笙总算扭头,把脸从长发里露出了些,看着他:“你不是喜欢苏妙吗?为什么现在还能对我这么好。”
温天远看着她,目光平静:“你说呢?”
屋子里又归于沉默。
……
刘艺笙又默默把脸垂回长发里,盯着茶几上的水杯,声音空洞:“你同情我。”
她其实是知道的。
所以才会出现在他家门口,因为笃定了他的同情心不会对她置之不理。
过去这么多年,她都是这么做的。
每当他忍不住要从她身边逃离的时候,她就会利用这份同情心。只要她过得更惨一点,他永远没法冷眼旁观。
“刘艺笙,你真该吸取教训了。”
温天远的语气多少带了点恨铁不成钢:“你再这样糟蹋自己,只会走上你妈一样的老路。”
明明拥有优秀的条件,却生生为了一个男人自甘堕落,连身边的善意和温暖都糟践。
最后,却又痛苦于孤独和缺爱。
……
刘艺笙突然哭出声,止住了温天远打算离开的脚步。
万分无奈地回头看向沙发上抱腿抽泣的女生,他疲惫地叹了口气,然后心里咒骂着自己多管闲事地走了回来。
他把纸巾盒递了过去。刘艺笙抽了一张,哭得却更难过了。
“我……收到了苏妙的律师函。”
“我知道。”
“学校要让我退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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