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灵隐寺有两个原因。一,这是一座禅宗寺庙。我非常喜欢六祖惠能的《坛经》,《坛经》是第一本用中文写的佛经,其他都是梵文翻译过来的,总觉得翻译这个加工过程像炒菜,有时候好吃是好吃,但厨师可能会加入自己的调料,影响了食材本身的口感。看六祖解释金刚经,就有种二锅头配花生米的快感,干脆利落,直切主题。二是历史感。灵隐寺始建于东晋咸和元年(326年),至今已有约一千七百年的历史。一进入灵隐寺就能感受到时间厚度,像一位超出五行的智者,一千多年来坐在西湖边看人世间的悲欢离合。逻辑、理性在时间面前像失去方向的孩子,这里只有感知,只需要感知。
躲过山下的香贩,快步上山,虽不是周末,但灵隐寺名气在外,依旧是人群熙攘,有点逛庙会的错觉。来得有些晚,下午六点钟就关门,所以这是少了些悠然自得多了些走马观花的一次参拜。
第二天飞机没晚点。一出机舱就是熟悉的热风。跟我常年生活的城市相比,这里的天高些,风也干燥些。机场里换了黑T恤、蓝色牛仔裤,带上一副黑色粗框眼镜,揉了揉头发,嗯,很IT。
刚出到达厅就接到了飞姐电话,她居然来接我。对这种爬梯达人来说,上午十点多应该在做美梦才对,不对劲。找到她后,背包扔到后排座位,我一屁股坐到副驾驶的位置,一边扣安全带一边问:“没带正装,见什么大人物?”
她用手指把墨镜往下拉了拉,露出还没化妆的眼睛说:“一堆玩儿的开的小朋友,你看看回头公司开业有没有能用的。”飞姐就是工作玩乐两不耽误的人。玩也玩了,事儿也办了。
“就这?你把八字给我就行了。”
“半生不熟的,你会直接问人家要八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拉郎配呢!”
东西放到酒店,等飞姐化好妆后我俩直奔饭店,时间不早大家都已经到了。这是一家口碑还不错的琼菜馆。进门跟大家打了招呼,就径直找个角落坐下,毕竟人设在那。飞姐坐下后指着我给大家介绍说:这是我弟王辰,大家叫他大辰子就行,重度社恐,大家多担待。我欠了欠身子,算跟大家打了招呼。
跟飞姐吃的饭局我有俩个身份。一个是弟弟,一个是男盆友。如果她介绍是弟弟,就说明这个局里没人追她。如果她介绍的身份是男盆友,为了挡狂蜂浪蝶,饭局里就要增加些倒水夹菜的戏份。性格扮演倒是没变过,永远社恐,这样有利于我观察别人。
菜陆续上来,东山羊、定安猪、文昌鸡、斋菜煲、糟泊醋、椰子饭、清补凉、招牌海南粉还有一些海鲜、时蔬。味道还好,中规中矩吧,一桌子人倒是吃得蛮开心。
琼菜听起来是一个菜系,但要说特色菜其实没几个,小吃居多。海南菜里斋菜煲、糟泊醋是非常有代表性的菜。小吃大家喜欢的就是清补凉、糟泊醋、鸡屎藤、苗家五色饭还有本地的咖啡园产的咖啡。其他的美食GD和东南亚都可以吃到更正宗的,味道不算惊艳。小吃里最最经典的还是粉,海南粉的品类之多让人惊讶,第一次来玩儿的时候,被粉的名字搞得晕头转向。海南粉、文昌抱罗粉、陵水酸粉、万宁后安粉、ZZ米烂。。。各种粉里面又会有些许不同的细分。我最爱的是海南腌粉,百吃不厌。
在我看来,旅行是分派系的。一种是苦游派。背着大背包,徒步、骑行,好点的自驾游,也算苦游一种,到旅游地再租车自驾的那种不算。一种是胡同串子派。如我,旅游就是去陌生城市街头巷尾的乱窜,吃各色小吃,淹没在烟火气里。一种如飞姐,度假派。下飞机直奔酒店,然后就是酒店里吃喝玩乐,直到离开。SY倒是适合飞姐这种派系旅游的地方,毕竟这里除了大海还是大海。
每天六点种起床吃饭,海边儿晒太阳或者泳池游泳,十点多就回酒店睡回笼觉,下午四五点太阳下山,这一天才算是正式开始。他们在泳池边轰爬,我就抱着笔记本电脑带着墨镜穿着睡袍找个椅子躺平,听他们聊天,然后随手在电脑上打下对他们每个人的心理侧写。
第四天,也就是回来前一天,我们一行四人去了SY南山寺。这里的海上观音像一体化三尊,有108米高,飞姐三人是慕名而来,我则是第二次,所以就分开参拜了。
径直去了三十三观音堂。这里是抄经堂,门口脱了鞋,选了一张无人的桌子前坐下。一支笔,一张纸,一页心经。盘腿坐好,稳了稳神,逐字逐字抄起。屋内桌子已坐满人,但除了写字的沙沙声,纸张碰撞声,没有一个人说话。抄经抄经,扫心尘吧。
“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附上名字和日期,把手抄经卷成圆筒,用红色丝带系好,恭恭敬敬的双手托住放到了经堂佛像前的供桌上,一位僧人向我行合十礼,我还礼后退三步,转身离开。
时间还早,也没什么想去的地方,就散步一样慢慢走去海上观音找她们三位。南山寺很大,如果第一次来还是建议做观光车,不然一天绝对逛不完。挪到海上观音门口卖吃食的摊位,买了个椰子,边喝边等。
快中午这三位才出来,看样逛的很尽兴,叽叽喳喳的相互看手机里的照片。我打趣飞姐道:“那么多菩萨你都拜了没,有没有跟哪位菩萨求姻缘?”飞姐白了我一眼说:“格局大点行吗?”
我一愣,倒是另外两位姑娘哈哈大笑起来,看来我又猜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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