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绪压下心中的疑惑,一副乖顺的模样倾听着二人谈话。
游牧部落,是魏宵复说的大皇子驱逐的游牧民么,听阮平的口吻,那些游牧民似是与北魏交情不错。
魏宵复意味深长地看了阮平一眼,轻笑:“你怕是昨个的酒还没喝够,给我在这儿耍滑头。”
阮平嘻嘻一笑:“知我者陛下是也,昨儿您念着皇后嘛也不来跟我们喝酒,我懂我懂,春宵一刻值千金——”
在燕绪直勾勾的注视下,他差点没闪了舌头,急忙将话题转了个弯:“咳,那个大家都没喝尽兴,这不想着那些游牧民个个都是海量,皇后应该酒量也不错吧,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大家一起好好庆祝一番!”
不管阮平是不是真如他表现出来的这般大大咧咧,燕绪对这种莽汉类型是最没办法应对的,他无奈的瞪了眼阮平,结果换来的只是对方不明所以的一脸憨笑。
魏宵复思索片刻有了决断:“皇后今儿身子不太舒服,酒宴便定在三日后吧。这几日阮平你替朕好好招待这些使者,我们三日后的晚宴再聚。”
“遵旨!”阮平粗粗行了个礼,脚步轻快的走出屋去。
时间很快便来到了三日后。
魏宵复倒像是真如他所说,要让燕绪真正爱上自己,这几日大多时候都在处理国事,少数时间在两人独处时也并未有多余动作。晚间就寝时二人各占据床铺的一侧,暂时相安无事。
燕绪并没有被限制行动,只是他顶多是会在吃过饭后,绕着宫殿随意走走当做消食,其他的时间更愿意待在寝宫中的书房里。
基本上除了魏宵复,也不会其他人找他。
不过也有些例外。
比如他多出来的这个小侄儿,魏辛元。
“我才不是来找你,我等皇叔。”他小大人似的背着手,探头进来左顾右盼道。
对于小孩子的话燕绪向来不会认真,把走进屋的小不点抱到坐塌上,结果他晃着小短腿,结结实实的打了个喷嚏。
燕绪侧身躲过口水的洗礼,看着他瞪大眼的模样蹙起眉问道:“你着凉了?”
“没有,我只是刚刚鼻子有点痒,才没有生病!”魏辛元拼命摇头。
燕绪握住他的小手腕,掐了把他的肉脸:“是吗……你会不会吐舌头?”
“怎么可能不会!”他飞快的对燕绪做了个鬼脸,一改趾高气昂的气焰拽着他的袖子小声道:“千万不要跟我皇叔说我刚刚打喷嚏了啊。”
适才那一瞥的舌苔,还有他的脉象……这小不点的身体还好,不用太过担心。
燕绪揉了揉他毛茸茸的发顶:“怎么,你是总会生病,怕被他知道了要你喝药吗?”
“我一个男子汉才不像小姑娘似的动不动不舒服,是皇叔一天到晚疑神疑鬼的,没事就要我喝药。”魏辛元挺起胸,结果下一秒,一个喷嚏伴着鼻涕毫不客气的破坏了他想展现出的男子气概。
燕绪摇了摇头,嘱咐宫女煮些姜汤过来。
“我不想喝药——”魏辛元吸着鼻涕,脸皱成了一团。
燕绪拿过手帕替他擦鼻涕:“姜汤不是药,喝点暖暖身子就好。再说了,小孩子又不像大人,天气一变,多多少少会有些小伤风感冒的。”
魏辛元情绪低落的低着头,声音越来越低:“可是皇叔说他小时候就从来都不生病,我好怕会同我父王一样……”
“你是不是怕苦不敢喝?”燕绪接过宫女端来的姜汤,白瓷的小碗里盛满了黑褐色的浓汤,水面倒映出燕绪清亮的眼,带着笑意和关切之情。
“才不是!”魏辛元抢过汤勺,舀起一勺往嘴里送去,“我才不怕苦呢,啊,好烫!”
他吐着舌头拼命哈气,燕绪拍了拍他的后背好笑的摇着头:“吹一吹再喝,着急什么呢。对了,我这儿有从燕国带过来的云酥糕,你要不要吃?”
魏辛元一面苦着脸喝姜汤,一面摇头:“不要,我要留着肚子吃晚上的晚宴,据说那些游牧使者会送些他们的特产过来,我还想尝尝呢。”
燕绪颇有兴味的坐下,玻璃珠似的眼珠看着他道:“你连这些都知道啊?”
“谁像你……唔,这么不称职,什么也不管。”魏辛元本想说皇后二字,可话到嘴边他怎么都觉得奇怪,支吾着又把那几字咽了下去。
燕绪并不在意这些小事,他给小不点塞了颗蜜饯,笑道:“那你说说,今儿要来庆贺的游牧民是有几族?”
“还能有谁,不就是那四族吗。”魏辛元掰着手指头认真的数着:“羯、鲜卑、突厥、羌,就这四个。”
柔然、氐以及党项三个部落已经被北魏收服,剩下的四个游牧民族是选择了与之交好么……只是,燕珺前些时才做了驱逐牧民的举动,再者还有前三个部落被收服的前车之鉴,他们此次前来只是为了庆祝魏国君主大婚么?
燕绪心头涌现出一股不安的情绪,他敛起心思,只希望是自己多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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