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缨记得自己小学初中的时候,学校每年都会组织春游。她对这种大型团体活动十分抗拒,但是不得不硬着头皮参加。

每一次去的时候,阮缨都能听到同学说,自己昨晚兴奋得睡不着觉,这种心情,阮缨从来没有体会过。

昨天晚上算是体会到了。

对阮缨来说,这是她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搬出去住。她大学是在本地读的,离家又近,所以办的走读没有住宿。

这次搬出去,虽然还是在北城,但离家距离远了,可以不用经常回家,妈妈也不能经常去找她,一想到这点,阮缨就有种即将脱离桎梏的快乐。

结果,周末一向喜欢晚睡晚起的阮缨虽然睡得晚,但第二天却早早就醒了。醒了之后她也没有继续赖床,起床换好衣服洗漱吃了早饭后,又收拾了一点要带走的东西。

十点左右的时候,阮缨收到了郁闻深发来的微信:穗穗,起床了没?

阮缨:起了起了!

郁闻深:十分钟之后出发,行吗?

不是说吃过午饭再走吗?虽然有些疑惑,但阮缨还是给他回复了个“可以”。

郁闻深:那你十分钟后出来。

阮缨:嗯嗯

回完消息后,阮缨把房间收拾好,就准备下楼去等着了。走之前,她又看了眼自己的房间。

秋日的阳光明亮却不刺眼,从窗外照射进来,在浅色的地板上落下了一大块形状规则的光斑。

毕竟是自己住了二十多年的房间,阮缨还是有些不舍的。她在门口往里面看了一分钟,还是关上门下楼去了。

看到阮缨背着包下来,阮父纳闷地问道:“现在就要走了?”

阮缨眨巴眨巴眼睛:“闻深哥哥说十分钟之后过来接我,然后就走了。”

阮父微微皱眉:“不是说吃过午饭走吗?”

阮缨把包放下,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他也没说为什么,可能是临时有别的事情吧。”

这时,阮母走过来,手里拿着一杯热牛奶递给阮缨:“穗穗,把这个喝了,你早上吃饭的时候没喝。”

阮缨一边喝牛奶,一边听阮母说教:“你闻深哥哥平时忙得很,你记着别给他添麻烦,他不跟你似的,闲人一个。还有,我跟你说,你工作的事情也抓点紧。正好你去闻深那边住,他又在A大工作,你问问他能不能给你在A大找个工作干,大学里的工作还是很吃香的!”

阮父放下报纸看着阮母,语气有些无奈:“你别说这种话,吃香的工作都是有编制的。再说了,你刚跟穗穗说住过去不要给闻深添麻烦,又跟她说让闻深帮她找工作,你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阮母略一思索,又对阮缨说道:“那要不你考公吧?考个编制,然后让你爸,或者你郁伯父托关系给你找个工作。”

阮缨听得一个头两个大,她妈妈总想给她把事情安排明白的毛病又犯了。

她捧着牛奶慢慢喝着也不说话,反倒是阮父听了这话之后,心里更不满了。他一向不喜欢走关系,更不喜欢阮母总是把这种话挂在嘴上,像是走个关系是件多么稀松平常的事情一样。

把自己放在一个很低的位置上,麻烦别人,还要留下还不完的人情。上次阮母托关系给阮缨找工作,阮父就跟她说过,不要觉得阮缨自己会找不到工作,阮母没听。这次她又要这样做,阮父就没忍住:“穗穗又不是小孩了,她自己心里有数,你别老想着什么都替她做决定。”

“我这不是为她好吗?”阮母不甘示弱地反驳道,“她自己有什么数?上一份工作不还是我托人给她找的?”

“是她让你托人给她找的?她是不是说了她找好工作了?”

“她能找什么好工作?这年头不托人能办成什么事儿?”

“你就是不相信她!”

眼看父母又要因为自己的事情吵起来,阮缨急忙说道:“爸妈,你们别这样……”就在这时,阮缨的手机响了。她看了眼来电显示,心里感慨郁闻深这电话来的真及时。她放下杯子,站起来背上包,“闻深哥哥打电话给我了,那我走了。”

阮父闻言,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嗯,去吧。”

阮母则是把阮缨送到了门口,还不忘叮嘱她:“跟你说的事儿都记住了?上点儿心!”

“嗯嗯,我知道,”阮缨快速地点着头,“那我走了,妈妈再见!”说完之后,她就飞快地跑了出去。

郁闻深手扶着方向盘,看到阮缨像小旋风一样钻进自己车里,他忍不住笑道:“你妈妈又念叨你了?看你跟逃命似的。”

阮缨撇撇嘴:“是啊,都是些老生常谈的问题了。”闻到了车里一股有些熟悉的味道,阮缨吸了吸鼻子,“奇怪,怎么有股烤红薯的味道?”

郁闻深啼笑皆非:“你是小狗吗?鼻子这么灵。”说着,他就拿出一个牛皮纸袋,递到了阮缨面前,“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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