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宛月随口道:“回家,我啊,什么礼物都不想要,我只想回家。”
姬星河小脸一下子垮了:“你的家在哪,留在这里不好吗?”
还真是个小屁孩,变脸贼快。
“好,你说好就好,生辰也过完,你该回去了。晚了,苏姑姑该担心的。”
这样的回答却没能让姬星河安心。
他看见容宛月打呵欠,也知道太晚。
他只好重新爬进去,容宛月叮嘱他早些回去,他点点头,刚准备堵上这个洞口,他听见罗宣叫他。
他立刻趴下了问:“怎么了?”
“嗯,苏姑姑这两天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或者她有没有去不一样的地方?”
姬星河的脑海中蓦然想起今晨那个送饭太监的话,他抿唇道:“没有。”
“没有,那算了,你快点回去,明天我再来看你。”
两人在后门分开,可能是晚上凉,她的身上也没有那么痒了。
姬星河拿着容宛月给他的火折子,慢慢回到自己的屋内。
其实他对这里非常熟悉,夜里也能够摸清楚每一处地方,他用不到这火折子。
可是,罗宣让他拿着,他就拿着了。
罗宣说担心他夜里走路不安全,这里只有他一个人会担心他。
罗宣真好,如果他能一直对自己这么好,只属于自己一个人就好了。
他拿着手里的小橘子走到里面,地上放着一个小柜子,柜子里是他放的一些小玩意。
他拉开抽屉,里面滚出来一个大橘子。
这个橘子真的很大,他两个手合在一起都包不住它。
这个橘子又真的很漂亮,它的皮是黄色的,金灿灿的像早上的太阳。
他只要看着这个橘子,闻着它的味道,可以几天不吃饭。
可是这个橘子不是他的,这是罗宣给苏姑姑的。
“这个橘子是罗宣给你们苏姑姑的。”
“为什么,嘿嘿,你人小不懂,别打听这么多。”
“算了,算了,告诉你吧。我们罗宣呀看上你们苏姑姑了,看上就是喜欢,看对眼的意思。本来之前呢是我来这边送饭食的,可是罗宣主动给我换了,他那时就惦记苏姑姑,看看,现在不知道从哪里弄来这么大的橘子,指名要给苏姑姑。要不是他今天有事,也轮不着我来送。”
“哎,你们苏姑姑难道就没有说点什么?也不知道罗宣有没有点明,送点什么纸条定情之物之类的。哎,真让人操心。”
“依我看,这小子那么内向八成还没说,就是说也不敢当面,肯定是把东西都放馒头里,这叫传情。你不信,嗨,都说你不懂了,难道他没有问过你苏姑姑的事吗?他是不是还跟你苏姑姑接触过?”
“看你这表情我就知道,肯定有戏。哎,罗宣脸皮薄,你要是见了他,可千万不要提这件事,要不然回去他得羞死,怕是好一阵都不敢再来了。橘子拿好,别忘了,一定要送到苏姑姑手里。”
那个太监的声音还回响在自己耳边,他看到那个大橘子,本来是那么高兴,可是那太监的话又让他慌乱难过。
原来,罗宣靠近自己不是为了娘娘,他在意的人竟然是苏姑姑吗?
越靠近寝宫,他就越难受,他停在台阶下,很快听到里面传来苏姑姑的脚步声。
他心慌意乱,拿着橘子下意识往屋内跑。
不行,他不能让苏姑姑看到这个橘子,他要藏起来。
咕噜,手上的小橘子掉在了柜子上,他低头,铁圈上的倒刺扎疼了结痂的伤口,他疼得身子一颤。
神奇得是,他胸口心脏跳动的位置好像没有那么难受了。
可是脖子上伤口锐痛感过去,心脏又开始像被人用刀在刺,一下又一下,让他痛得想哭。
他抓住脖子上的铁圈用力一按,脖子上油皮扎破,流出血来。
真的疼,这疼很快掩盖了他心口处的痛。
这种消除疼痛的办法让他着迷。
他重新拿起小橘子放在柜子里,一大一小的橘子紧挨着,对比尤其明显。
这个小橘子才是他的,而且是附赠的,是多出来的那一个。
“苏姑姑这两天有没有跟你说什么?”罗宣的脸仿佛还在面前。
“难道他没有问过你苏姑姑的事吗?”那个太监的话又响起来。
“也不知道罗宣有没有点明,送点什么纸条定情之物之类的。”
姬星河的目光落在床前的柜子上,那里现在空无一物,可是之前放着的是一个被剥掉皮的馒头。
是罗宣指名要他给苏姑姑的馒头。
“这馒头有湿气,你不能吃,苏姑姑上火,正好吃它清火。”
是清火还是传信?
他又想起很少来到他屋内的苏姑姑,一反常态地拿走那个干硬的馒头说是已经坏了,要处理掉,当时馒头掉在地上,他看得清清楚楚,明明里面有东西。
苏姑姑蹲下再站起来东西却不见了,馒头她也不要。
哦,她要的不是馒头,是里面的东西。
是罗宣塞进去的纸条,还是定情信物?
“是单给我一个人的橘子吗?”
“是啊。”
不,不是的,这橘子是给苏姑姑的。
罗宣骗了他。
二皇子是坏人,罗宣听被迫他的话。
这没有关系,罗宣最是心软,只要他在罗宣面前多哭几次,他一定会心疼自己。
他会无视二皇子,站在自己的身边,与自已一起。
他早已经想好对策,可是罗宣为什么喜欢苏姑姑,他该怎么办?
苏姑姑有什么好,罗宣到底喜欢他什么?
那太监说喜欢就是看对眼,就是要在一起的意思。
他不是说过要跟自己在一起的吗?
为什么要喜欢上别人?
他好难受。
不行,罗宣是他的,如果罗宣走了,他就又剩下自己一个人,不会再有人像罗宣对他一样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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