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敛之眉头微动,正欲开口,便被宁甘棠打断。
她一字一句的道:“妾是太傅的奴婢。”
裴锦姝的目光移向裴敛之,但见他并未否认,方才松了口气。果然,兄长为人清冷自持,向来不近女色,又怎么可能是她想的那般。
宁甘棠自知有别,放满了步子跟在二人身后,似影子一般。
裴锦姝显然许久未曾见到裴敛之了,缠着裴敛之说了不少话,女子的笑声清脆,如玉珠。
“锦姝前些日子习得一首琴曲,母亲听了都连连称赞,待回到老宅,锦姝弹给兄长听。”
“得了兄长指点,再过上些日子,尉都的花宴,锦姝定能和去年一般得到魁首。”
“兄长不在母亲身边的这些日子,母亲可是时时念叨着兄长呢…母亲日日担忧兄长,兄长也不多回来看看母亲和锦姝……”
……
她的语气软了不少,眼中明亮。一路上,裴锦姝择了不少细碎的事情说,虽裴敛之应得少,却也未曾制止她。
裴敛之的这个妹妹纵使是身居后宅的宁甘棠也曾听闻过。她出身极好,生的也好,诗词歌赋更是样样精通。还未及笄,去裴府求亲的人便也踏破了门槛,只是她不愿嫁人,裴敛之便替她一一拒了。
宁甘棠抿唇,心中生出几丝羡慕。裴锦姝不想嫁人,便有裴敛之为她做主拒婚。
她除却嫡母生下的儿子,她也有自己的亲兄长,宁川轩。她被嫡母强行做主塞进东宫,唯有宁川轩去帮她抗争,即使结果不如人意。在她离开宁府的时候,兄长还将为数不多的体己都塞给了她。
仔细算算,她与兄长,已是两辈子未见了。她心里,有些失落。如今离了东宫,她好似,这辈子都见不到母亲与兄长了。
不消裴锦姝说,伺候她的侍婢已经去为她收拾客房了。待几人到了客房前,裴锦姝看到,廊中支了个红泥瓦罐,弥漫着药的味道。
裴锦姝眼中几分担忧,问:“兄长可是病了?”
“是奴前几日感了风寒,不成想竟是扰了小姐。”宁甘棠开口。
裴锦姝看了她一眼,心中松了口气。便是因为感了风寒,才戴幕离的吧?
幕离遮住了宁甘棠的脸,她又只穿了身素色衣裳,披着大氅。裴锦姝暗想:这奴婢,姿色不过平平无奇罢了,怎么配侍奉兄长。可笑她方才竟以为,这是兄长的身边人。
待客房收拾好,裴敛之淡淡道:“两日后,我送你回老宅。今日,你稍作休息。”
此话一出,裴锦姝欢喜不少:“好,多谢兄长。”
她绕过宁甘棠的身侧,朝着自己的屋子走去。在掠过宁甘棠身旁的时候,她的脚步猛然止住,手中的帕子险些摔落。
她自宁甘棠身上嗅到了一缕淡淡的檀木香气,与裴敛之身上的,如出一辙。
还有……宁甘棠身上的大氅,有些眼熟。
她好似……见兄长穿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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