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贺响辅是准点到栖川鲤的公寓楼下等她的,男人开着一辆低调的跑车停在矮层公寓楼下,栖川鲤穿着自己买的那件小礼服,一手拎着裙子,即使是从矮层公寓的外层楼梯吧哒吧哒走下来,她也能走出一种迪士尼公主下台阶的气势。

栖川鲤走到了底楼,她抬起头朝着自己那层楼的方向招了招手,一共三层楼,栖川鲤就住在三楼,她对着那个靠着栏杆俯视着她的男人挥手告别:

“我走了哦,杰~”

靠在三楼栏杆上的男人,他姿态惬意的朝着栖川鲤的方向微笑着回应着,看着少女欢快的坐上了另一个男人的车子,夏油杰似笑非笑的说道:

“小公主坐上别的男人的车了哦。”

夏油杰的身边没有人,男人玩味的话语好像在和自己说一般,但是在栖川鲤看不到的屋顶上,那个没有出现的白发男人坐在了那里,他盘着腿,一手撑着脸颊,拉拢着双眼,苍蓝的眸子在墨镜后面闪烁着晦暗不明的眸色,五条悟发出任性不耐烦的语气:

“啰嗦,我也可以送她去的嘛。”

看着车子远去的车影,夏油杰弯起眉眼轻笑着,他低下头看着公寓楼下的风景,他好听的声音和五条悟不耐烦的语气成为鲜明的对比:

“怎么,你要用我的那辆机车送她去参加舞会么?”

机车上穿着礼服的少女啊,挺有画面感的。

小姑娘的造型都能被他给破坏掉。

五条悟这下不服了:“我也有车啊!”

他可是五条家的家主哎!是有钱人!!是有车库的人!!

“呵。”

夏油杰发出一声嘲笑一般的轻笑:

“嗨嗨,五条家家主确实有车,不过开车一向横冲直撞。”

夏油杰也用手撑着下巴,细长的眸子此刻笑起来满满的坏心眼,他一点都不客气嘲笑着五条悟:

“你不会忘记,你刚考完驾照开车让鲤酱坐的时候,让她吐的一塌糊涂的事了吧。”

不知道五条悟是低估了自己的水平还是低估了那辆高级跑车的水平,直接让栖川鲤晕车晕的天昏地暗,恹恹的倒在车子里一副快死掉的样子,可怜的要命。

“……”五条悟鼓起了腮帮,一脸不服气,他猛地站起身来,站在屋顶居高临下的看着地面的一切,这副高高在上的表情在五条悟的脸上一点都不违和,这个男人似乎就是适合这样天上天下目中无人的样子,他双手插在口袋里,然后轻松的从屋顶跃下,跳到了地面,修长的长腿落地的时候弯了弯,高专的衣服勾勒出大腿肌肉的线条,男人跳在了刚刚栖川鲤停下来的位置,现在变成了他抬头望着三楼的夏油杰,他朝着夏油杰喊道:

“杰~我先走了哦~”

夏油杰听着五条悟的这句话,这个口气,除了顺序不一样,和刚刚的栖川鲤一模一样,不愧是远亲么,真是……一脉传承呢,夏油杰,歪了歪头垂着眸看着地面上的五条悟,他淡淡的笑道:

“慢走~”

“你不问我去哪!”

“你是小孩子么?还要问这种问题,我是你妈么?”

夏油杰冷漠的吐槽回去,五条悟冷哼一声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愤愤的说道:

“我回高专,校长找我,鲤酱回来了你告诉我一声。”

夏油杰温柔的眉眼吐露出两个字:

“亚达。”

“????”

绝交!!绝交三分钟!!

******

栖川鲤一上车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松香味,她坐在副驾上,往后看了看,果不其然看到了羽贺响辅惯用的那架小提琴的琴盒,栖川鲤看了一眼就转回头来,她拉下遮光板看着板后的镜子检查着自己的妆容,少女画了简单的淡妆,青涩的少女不需要画什么浓妆,配上身上适合少女的礼服,就像含苞待放的花朵,会让人期待她绽放的样子。

栖川鲤一边满意自己好看的淡妆一边和驾驶座上的羽贺响辅说道:

“不是参加舞会嘛,怎么还带了小提琴,你到时候还要演奏吗?”

小姑娘身上的香水都是青涩的柠檬味淡香,这和羽贺响辅一贯接触的成年女人身上的成熟风香水味是截然不同的,羽贺响辅勾了勾唇角,这个平时有些不修边幅的男人此刻也因为舞会而稍微收拾了一下,不过他没喷什么属于男人的古龙香水,反而身上带有乐器身上的木香味,还有经常保养乐器的松香味,那是一种独特的味道,松香味和少女身上的淡雅柠檬香好似慢慢融合在了一起,他们身上的香味,也沾染了对方的味道。

羽贺响辅用手指点了点方向盘他回答栖川鲤:

“啊,这次舞会的主人松本若夫,他手下的松工集团是给世界各地建造剧场,音乐艺术建筑方面的资本家,因为他本身就非常喜欢音乐,所以每两年都会在游轮上举办音乐舞会,上一次的邀请我拒绝了,所以这一次到时候他提起这件事的话,我就给他拉一首当赔礼。”

栖川鲤表示了解:“也是,不能得罪资本家嘛,那你上一次干嘛拒绝,你和他关系怎么样?”

栖川鲤对资本家,世家这种,印象的话,说不好也不算不好,但是也说不出个好来,就拿五条家来说,五条家又是世家,又在某种程度上算是资本家了,资本雄厚,历史悠久,有着各种各样的通病,反正就是斜着眼睛看人的那种,栖川鲤一副我很了解的表情逗笑了羽贺响辅,他清淡的笑道:

“关系的话,不算近,也算多有交集吧,毕竟我要演奏的地方大多是他手下建造的会场,需要借用会场的话还是要经过他那边的同意的,不过他本身就是非常喜爱音乐的人,也喜欢听我演奏,到底各取所需罢了,要说,上一次为什么拒绝的话……”

羽贺响辅低沉好听的声音发出一声无奈叹息:

“还不是某位小朋友喊着要我给她生日礼物,给她开一场独家音乐会的原因么?”

“!!!”

栖川鲤张了张嘴,突然有些心虚,哦,拒绝的原因是她。

咳咳咳。

对不起,去年她生日的时候得意忘形,让羽贺响辅给她开了一个独属于她的音乐会,看着那位在国内国外享誉天才音乐家之名的羽贺响辅只给她一个人开一个演奏会,栖川鲤当时的少女心几乎要炸裂了,呜呜呜,那种完美的视听享受,满足到她要哭泣了,完美的演奏,完美的技巧,完美的曲目,谁能比她更幸福!!天选之子的快乐!!

她倒是不知道,原来羽贺响辅当时是拒绝了对方的邀请来给她过生日了,栖川鲤想到这里,她坐直了身子,一副正襟危坐又乖巧可爱的模样对羽贺响辅甜甜的说道:

“咳咳咳,既然如此,那我更应该要陪你去舞会了,你有任何的麻烦和要求我都会帮你哒!不就是想要拒绝对方女儿来当你学生嘛!这个我在行!我就完美的占领你唯一一个学生的坑位,谁也别想上位!”

羽贺响辅顿了顿身子,这也大可不必用坑位来形容他学生的位置的。

小姑娘用词还是那么乱七八糟,让他有些无力,但是又觉得有些可爱,男人无奈的叹了口气:

“还用上位这个词语,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位置呢。”

栖川鲤哼哼了一声:“不过我是去当花瓶的,如果对方要让你的学生大显身手的话,老师~你要帮我推掉~”

瞧瞧,作为唯一的学生,没想着怎么给老师争光,反倒是想尽办法让老师给她推掉,还颇为理直气壮,而且,无事喊阿响,有事喊老师,可真是,把羽贺响辅学生这个位置当坑位来占,没打算学出个明堂来。

极度不争气,还划水。

不过栖川鲤忘记了某个定理,那就是越不想要发生什么,越是会发生什么。

******

那是一艘非常豪华的游轮,简单粗暴就叫松本号,栖川鲤觉得,有钱人有直升飞机或者游艇不算什么了,有一艘自己的游轮,举办宴会的时候在自己的游轮上,那是真的有钱了。

游轮的航行时间是两天,就在东京港和横滨港之间来回转,舞会开场是在七点,而栖川鲤和羽贺响辅上船的时候,正好是夕阳落下的时候,只看到漂亮的夕阳落下地平线的样子。

“啊,真是可惜,难得可以看到完整的夕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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