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妃听安王妃哭诉,自己儿子怎会干出那种事?她本是不信的。

但……安王妃哭得泣不成声,不似作假。

“母妃……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宁妃自己事情已经够烦了,眼下又出了这事,她也不可能不管不顾。

安王妃是个本分的,若非如此,加上这门婚事又关乎晋周两国,否则她也不会多问。

她是知道自己儿子并不满意这门婚事,但也没想过,他们夫妻俩竟会演变到这种地步。

宁妃安慰道:“这事母妃会派人去查,待查清是怎么回事后,母妃定会为你讨个公道。”

安王妃隔着泪水,望向面容模糊的宁妃。

她是安王的母妃,会站在安王那儿,还是自己这个儿媳这儿,安王妃不用多想,都能得出答案。

可她能依赖的,也就只有宁妃一人而已。

“还请母妃为儿媳做主。”

安王妃声音哽咽,哭得太久,声音都带点哑意。

宁妃把尚在啜泣的安王妃扶起来,理一理她散乱的鬓发,“时候不早了,回去歇着吧,交给母妃处理便好。”

有了宁妃这个主心骨,安王妃才擦擦眼泪,红着眼出宫。

被冷风一吹,安王妃瑟缩了下,后知后觉回过神来。

──若被安王知晓此事是她说与母妃听的,届时可该怎办?

安王妃想到安王那冷冰冰的眼神,登时打了个哆嗦。

她眼眶泛红,眼泪再度蓄起,努力眨了好几下眼睛,才将涌上的泪意眨回,没在外头失态。

安王妃一走,宁妃肃起面容喊人。

“来人。让人去查查,安王那处宅子到底怎么回事?若有相关谣言,也先压下再说!”

吩咐完事情,宁妃捏了捏眉心。

这事若传了出去,于他们有害无益。

心腹宫女为宁妃轻轻捶肩,力道放得很轻,就怕力气大了,惹得贵人不快。

她温声道:“安王殿下向来是个知分寸的,娘娘不必太过忧心。”

谁料,宁妃听了非但没有松口气,反而眉头皱得更紧。

“你懂什么?”她把宫女的手打掉,也不想她再继续帮自己按肩,“就是这样,本宫才更担心。”

她那儿子最是省心,从不需要她过于担心旁的。

男人嘛,好美色乃常事,只是她这儿子竟也沉迷此道,宁妃还是挺惊讶的。

奈何问题就出在,安王是离储君之位最近的人选。

宁妃喃喃:“这要传出好色的名声,可不是件光彩事。”

安王不是不知轻重的,就是因为他懂事,还这么做了,宁妃才更觉讶异。

宁妃轻叹。

她以为儿子只是在女人问题上没处置好,自己派人走个过场,也算是给安王妃一个交代。

殊不知,查出来的事情,却比他们所想的,都要来得严重。

勤政殿。

泰隆帝正在大发脾气。

“不过几天功夫而已,让雍国那群人等着!朕一个儿子在雍国生死未卜,他们人还没找到就急着向我们要人,图什么?”

谢公公与抹着冷汗退下的礼部官员擦肩而过,同盛怒的帝王说:“陛下,乐宁公主殿下来了。”

方才还一脸怒容的泰隆帝连忙调整表情,大怒和大喜两种转变太过剧烈,泰隆帝面上险些抽筋。

他揉揉自己的脸,五官皱起又舒开,赶在楼心婳进殿前就已调整好,以笑脸迎接她。

泰隆帝笑得和蔼,“乐宁来了啊?”

楼心婳快步走到泰隆帝面前献宝,“父皇,快看儿臣得了什么新奇玩意儿!这是儿臣宫里的内侍去宫外搜罗来的,您瞧有趣不?”

父女俩坐在同张榻上,两人专心研究那一小方盒。

适才因帝王震怒瑟瑟发抖的宫人们,此刻有如枯木逢春,对于乐宁公主的到来是再欢迎不过。

谢公公看着泰隆帝与楼心婳,他们不像天家的皇帝与公主,反而像寻常百姓家的父女,闲暇时聚在一起说悄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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