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来:“……”说不自卑,都是假的。

久清站在床榻前止步,凤来低垂着眼睛,将手不易察觉地缩回袖子里,她站着不动,只说了一句:“只有一张床,小姐睡。”

“不要叫小姐,叫姐姐。”久清声音冷了下来,她不明白自己已经说了两次了,女孩为什么还是不愿意答应,难道做她地妹妹很丢人吗?

凤来听出久清声音里的不悦,忙鞠躬道歉:“对不起,小姐,你不要生气。”

“不想让我生气,就叫姐姐。”久清真的不喜欢小姐这个称呼,她虽然是真神,却从未收过侍女,更从没有生过让人间的未来女帝给她做丫鬟的念头。

这丫头怎么听不懂话?

“是,姐、姐姐。”凤来低着头,眼眶红着,不敢抬头,也不敢再拒绝。

久清这才满意地点头,又问道:“只有一张床,你让我睡,那你呢?”

“我……我睡地上。”凤来声音小小的,带着颤音。

久清意识到刚刚可能太凶吓到她了,又伸手去牵她,却摸了个空,便抓住她的胳膊,语气温柔了些:“睡床上,你睡里面,我睡外面,不答应你就是嫌弃我。”

凤来:“……”她说自己睡地上,是怕会被嫌弃,没想到……

于是解下外衣,凤来在漂亮姐姐的注视下爬到了里侧,像根木头一样躺着,一动不敢动。

久清倒是没那么多想法,解下外袍,往床上一躺,盖着被子便要睡,没想到又响起敲门声。

“什么事?”久清打了个哈欠。

伙计在外面说:“客观请的郎中来了。”

久清猛地坐起来,一拍脑门,差点把这事忘了。

凤来憋了一晚上没敢咳嗽,此时听到郎中两个字再也忍不住,咳嗽出声,脸颊顿时变得通红。

久清披着袍子开门把人请进来,年过半百的老郎中又是把脉又是问症开药,半炷香的功夫下去,眼瞅再不睡公鸡都要打鸣了,她赶忙多给了些银子,把人都送走,忙不迭地将凤来按回床上,自己也一倒,睡了。

翌日中午,小二将取来的药包和煎好的汤药一齐送来,久清刚好醒转。

凤来坐在桌前喝药,干痒的嗓子润得很舒服,因睡前嗓子痒她喝了太多茶水,便醒得很早。

醒来时,那双因无处安放而枕在脑袋下的双手又酸又麻,起床时为了不吵到还在熟睡的漂亮姐姐,蹑手蹑脚地下床时还被床单绊了一下,差点栽到地上。

久清接过凤来递来的花茶漱口,随手拿起块点心吃着,“走啊,带你买衣服去。”

凤来不好意思地看着她,又低头看了一眼身上发旧的衣裳:“这衣服挺好的。”

“好什么好,那帮干活的大老爷们穿的,你看看这袖子和裤腿,都长了。”久清说着就拉着凤来往外走,顺手将自己的披风给她裹上。

久清比凤来高出大半个头,披风搭到脚踝,看不出大小。

上街时,借着衣裳的光,也无人敢用不友善的眼神打量凤来。

这凡间的人呐,什么都好,就是花花肠子太多,久清常来常往,对此甚是了解。

来到绸缎庄,久清拉着凤来在柜台前放了两锭银子,让她随便挑。

凤来没什么眼光,挑来挑去净是些员外家的丫鬟穿的样式,久清没眼看,掌柜的便拿了几身花花绿绿的绣袄给凤来看,凤来摇头不要。

久清只得亲自给她挑,猜想她大概是不喜欢颜色太亮、样式太花的,便选了几件绣纹不明显的,还拿了两件银白色的夹棉披风。

买完新衣裳,又带着她选了两支银簪,女孩子家家的总不能头上老别着筷子和树枝,不像样。

回到客栈,已是傍晚,久清让凤来换了衣裳,又带她出去。

今天是凡间的腊八节,久清记得凡人有喝腊八粥的习惯,便带她出去吃好吃的,顺便打听一下凡间现在的情况,昨天来得太匆忙,只顾着找身边的这个小丫头了。

凤来穿着和久清一模一样的银色披风,跟着她走在长街上,望着路边的积雪和灯笼,她从来没有发现原来雪是这样美丽的。

“姐姐,我能买一串那个吗?”凤来站在街边,远远地看着稻草棍上的冰糖葫芦,第一次朝久清提出自己的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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